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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滬會戰有多慘烈 胡宗南嘆“黃埔部隊已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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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滬會戰有多慘烈:1937年7月7日,北平盧溝橋抗戰爆發。消息傳到徐、海地區,第一軍官兵抗日熱情高漲。胡宗南應召前往廬山參加蔣介石召開的軍事會議,在8月上旬趕回部隊,在全軍團、營長以上軍官短期學習班的畢業典禮上,傳達了國民政府對日本侵略軍進行抵抗的決定,令各軍官迅速回到所在部隊,進行戰鬥動員,完成作戰準備,隨時準備開赴抗日前線。這實際是胡宗南向全軍下的動員令,全軍官兵受到極大的鼓舞。

淞滬會戰有多慘烈 胡宗南嘆“黃埔部隊已打完”

正當胡宗南軍枕戈待旦之際,1937年8月13日淞滬抗戰爆發。開始,中國中央軍精銳第八十七師、第八十八師、第三十六師等部,在京滬警備總司令張治中指揮下,主動進攻,企圖一舉掃蕩駐上海之日本海軍陸戰隊,但因指揮不當,竟未能奏功。8月22日深夜至8月23日晨,日本援軍第三師團、第十一師團等,在日本“上海派遣軍”司令官、陸軍大將鬆井石根的指揮下,在長江口南岸川沙口、獅子林直至吳淞口、張華浜等地強行登陸成功。日本援軍在日海、空軍的強大支持下,向寶山城、月浦、羅店、瀏河鎮一線發動猛烈進攻,企圖包抄中國上海守軍的後路,重施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變故技。中國方面也鑑於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變的教訓,早就在這一線部署有力部隊:以陳誠任第三戰區前敵總指揮兼第十五集團軍總司令、左翼作戰軍總司令,指揮第十八軍等精銳部隊,向登陸日軍發動反擊,雙方展開激烈殘酷的攻防爭奪戰。這使得主戰場從黃浦江畔的上海市區逐步移向長江口南岸的吳淞、寶山、江灣、楊行一線地區。陳誠率部在這裏奮勇抗擊多日,到8月底9月初,由於日軍援軍源源投入,加強攻勢,中國軍隊裝備低劣,雖以血肉之軀與日軍拼殺,終不能支持,守軍楊步飛的第六十一師潰退,夏楚中的第九十八師陣地難保,戰場形勢十分危急。就在這時,胡宗南等援軍趕到。“幸我六師、六十一師及一軍等部適時趕到,即對在吳淞登陸之敵施行猛攻。”

胡宗南的第一軍是在1937年8月底在徐州接到蔣介石的電令,全軍立即開赴無錫待命。胡宗南立即下令全軍緊急出發。8月30日,胡宗南率第一軍軍部及第一師李鐵軍部由徐州上火車;第七十八師李文部由河南歸德上火車南下。沿途老百姓自發組織慰勞隊到車站給第一軍官兵送茶水與慰勞品。

胡軍路過南京時,因軍參謀長於達他調,胡宗南特邀請陸軍大學的上校兵學教官羅列來部繼任軍參謀長。羅列,號冷梅,1905年出生於福建長汀,1926年1月入黃埔軍校四期,10月畢業即參加北伐。1935年到南京陸軍大學第一期深造,畢業後留校任兵學教官,精通參謀業務。羅列入胡宗南部後,爲胡宗南重用,成爲胡宗南最忠實、最得力的幹部。胡宗南原接到蔣介石的命令是集結無錫待命。但當胡部到達無錫尚未下車,就接到第三戰區前敵總指揮陳誠的命令,因爲寶山一線防線危急,要胡宗南部立即東開寶山增援。

1937年9月初,胡宗南率部乘火車抵達南翔,準備增援寶山城。因白天日機不斷空襲,部隊只能利用夜間行動。當胡部進抵劉行、楊行一線時,寶山城已於9月6日失陷,守軍姚子青營全部壯烈殉國。日軍佔領寶山後,向前瘋狂猛撲。胡宗南立即令第一軍各部就地佔領陣地,在楊行、蘊藻浜和紀家橋之線組織防禦,奮勇阻擊由寶山、吳淞撲來的日軍。楊行血戰開始了。日軍每次都是先以空軍輪番偵察與轟炸,又以黃埔江的軍艦猛烈炮擊,接着以步兵猛烈衝鋒,實行陸海空聯合作戰。胡宗南第一軍官兵面對裝備先進、進攻兇猛的日軍毫無畏懼,同仇敵愾,以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打退了敵人一次次的攻擊,幾乎每一塊陣地都經過反覆的爭奪,使日軍付出巨大的代價。胡宗南軍由於防地狹窄,又無既設工事,日軍利用海空優勢,施放軍事氣球,狂轟濫炸,經過幾晝夜血戰,胡軍兩個師傷亡慘重:

第一師李鐵軍部,第一旅旅長劉超寰與第一團團長王應尊負傷,第二團團長楊傑與第四團團長李友梅犧牲,營長以下軍官和士兵傷亡達80%。第七十八師李文部傷亡基本上與第一師差不多。營長中除留下一個嚴映皋,其餘全部陣亡。上海淞滬警備司令部參謀處作戰科中校科長劉勁持回憶胡宗南軍在這期間作戰情況時,說:“胡宗南部接防後,士氣旺盛,作戰頑強,對敵人寸土必爭,每屋苦戰,打了一個星期,始終守住陣地,因此傷亡慘重。胡宗南一聲不叫。顧祝同知道了,在電話中說今晚派某部來換防,胡才說再不換防,明天我也要拿槍上火線頂缺了。”

爲了減輕日本海軍炮火的威脅,胡宗南根據蔣介石轉移陣地、逐次抵抗的作戰方針,於9月中旬初從楊行一線向南撤至劉行、顧家宅和羅店一線,繼續防禦作戰。日軍於9月11日佔領楊行後,立即沿金(山)劉(行)公路向胡軍陣地猛撲過來。戰鬥更趨激烈。這一帶因多系棉田旱地,少水田,道路網又良好,橋樑堅固,有利於日軍炮兵與坦克行動,加上靠近江海,日軍補給容易,附近的江灣跑馬場被日軍改作臨時飛機場,因而日軍以這裏爲主攻方向。胡宗南指揮第一軍及新增援上來的湖南部隊第八師陶峙嶽部,協同左翼的第十八軍羅卓英部,奮勇抗擊日軍。胡宗南在多日指揮作戰中,總結出日軍的活動規律與我軍的防守經驗,對部下指示說:“現在對日作戰,敵人火力佔優勢,我們不能單憑勇氣,必須在白天少活動,利用夜間修補,加強工事,才能減少損傷,持久與敵周旋。”

胡宗南軍在劉行一線激戰二十餘日,於1937年9月底奉命撤到崑山附近進行整補,將後方開來的新參戰部隊成團成營地編入第一軍兩個師的序列之中;對傷亡的旅、團長與營連軍官進行調補。在這期間,胡宗南接到蔣介石電令,第一軍擴編爲第十七軍團,胡宗南升任第十七軍團長,所轄部隊除第一軍兩個師外,增加湖南部隊陶峙嶽的第八師,共三個師。

1937年10月1日,劉行一線的中國軍隊奉命撤至蘊藻浜、陳行、大場一線。日軍立即集中主力“向蘊藻浜進犯,企圖佔領大場,以威脅我九集團軍之側背,而達其佔領上海之目的。”因戰鬥酷烈,中國守軍第八師官兵幾乎傷亡殆盡,10月6日防線被日軍突破。正在崑山附近整補的第一軍奉命緊急開往前線支援。這次戰鬥較前更加激烈。幾天下來,全軍官兵傷亡達80%以上。胡宗南在這次戰鬥中吸取以前教訓,要各部注意保護重要指揮官安全,因而傷亡較少,但仍陣亡團長二人。營、連長以下幹部則所剩無幾,士兵傷亡更爲慘重。胡部第八師師長陶峙嶽回憶這次蘊藻浜之戰說:我們必須與陣地共存亡。無論官兵,思想上只有國家民族,個人安危均已置之度外。因此,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們在蘊藻浜與敵人周旋了21個日日夜夜,陣地安如磐石。部隊每天處在戰火硝煙之中,休息和進餐只有在戰鬥的間隙裏進行。戰鬥之頻繁激烈爲前所未見。我們由於缺乏空軍和重武器,除偶然夜襲外,主要是防禦,以免消耗實力。後來有人問我,在當時那種艱苦的條件下,怎麼能堅守21個日夜的?我說,就是兩個字“死守”。

第一軍因傷亡慘重,又被調至後方黃渡進行第二次整補。1937年10月25日因大場失守,中國軍隊被迫後撤到蘇州河南岸防禦。胡宗南部被令守禦北新涇一帶河防陣地。官兵們沿河岸挖掘戰壕,構築工事,阻止日軍渡河。胡部第一師第四團一營少校營長賈亦斌兩次負傷不下火線。他回憶說:“當日軍乘汽艇、木船開始渡河,起初我們也不射擊,當他們渡到河中間,我們的機槍、步槍一齊開火,把日軍打得人仰馬翻。由於雙方短兵相接,日軍的飛機無法轟炸,大炮不能射擊,其優勢無法發揮,幾次渡河都是這樣被我們打退的。”這次作戰已沒有前幾次激烈,傷亡也不太嚴重,一直堅持到11月初,日軍一度從第一軍兩翼友軍陣地突破,越過蘇州河,胡宗南分兵前去堵截,打退敵軍。日軍在這時並不急於向前推進,原因是他們正等待援軍從杭州灣北岸登陸後,前後夾擊中國軍隊。

在數十天的淞滬血戰中,胡宗南作爲軍長與軍團長,始終在前線指揮,“日夜在戰場指揮撫巡,從未離去,官兵見之,無不感奮。”第一軍撤退到滬西蘇州河南岸作戰時,淞滬警備司令部作戰科長劉勁持到第一軍軍部瞭解情況,第一軍參謀處長傅維藩對他說:“該軍已補充兵員四次,接防換防五次,總算能頂住。以第一師爲例,旅長兩個,先後傷了三個,團長四個,先後死傷五個,全師連長除通信連長外,餘均傷亡換人。他們住在竹林村莊內,白天隱蔽不動,敵機投彈掃射,不予理會。這樣沉着應付,1937年,日軍由上海攻向南京途中,將中國百姓綁在柱子上。守多攻少,反可持久。”

正當胡宗南指揮所部與友軍在蘇州河岸苦戰之際,1937年11月5日晨,日軍援軍第十軍在杭州灣北岸全公亭、金山衛等處登陸成功,並迅速推進,相繼攻佔金山、松江,切斷了滬杭線,從南面向上海包抄。在淞滬的中國軍隊即將陷入被敵人全面包圍、前後夾擊的險境。在這種情況下,胡宗南與各友軍接到南京大本營命令,放棄蘇州河陣地,全線撤退。胡宗南部與各友軍歷時三個月的淞滬抗戰結束了。胡部與各友軍傷亡慘重,爲保衛國土抗擊侵略作出了重要貢獻。胡宗南在率部即將離開這片灑滿中國將士熱血的土地,眼看大好河山將淪入異族之手,內心十分悲憤。他打電話給正率部抗敵掩護中國軍隊撤退的第八軍軍長黃傑,嗚咽欲泣,一開頭就說:“失敗了,我們將撤退,向南京轉進。我不能來看你……”黃傑在電話中與胡宗南以長期抗戰互相勉勵。

上海中國軍隊在後撤過程中,由於南京大本營舉棋不定,貽誤戰機,指揮不當,再加上日機的轟炸與日軍的追趕襲擊,致使各撤退部隊擁擠在上海到青浦的公路上,混亂不堪,一度失去了控制。胡宗南隨軍撤退到青浦西北,身邊只剩下幾個人,幾乎成了光桿司令。這一帶是蘇南水網地區,河渠多而深,橋又多被破壞,部隊撤退過河全靠泅渡。第一軍特別黨部書記長、胡宗南的孝豐小同鄉沈上達與許多不會游水的官兵,因過河時不識水性,又遭到日軍水上挺進隊襲擊而犧牲。第一軍部隊一直撤退到蘇州才陸續收容集結。各師、旅都殘缺不全。因日軍迅速向前推進,而中國軍隊未做好縱深防守的準備,致使既設的吳福線棄而未用。胡宗南率第一軍於11月16日退至無錫,暫歸上官雲相指揮,在無錫、常州之間組織防禦,與進攻日軍苦戰三晝夜。

胡宗南對近三個月的淞滬血戰感慨良多,對各部撤退混亂、損失嚴重更是憂憤不已。他在11月20日致信密友戴笠說:“弟刻又在無錫進入陣地矣。此次前方撤退各軍,秩序紀律毫無。官無鬥志,士多傷亡,吳福線尚不能守,澄錫線更無論矣。黃埔部隊多已打完,無人撐持,其餘當然望風而潰矣。第二期革命已失敗,吾人必須努力,培養第三期革命幹部,來完成未來之使命也。”

1937年11月20日胡宗南奉命率第一軍由鎮江渡過長江,至揚州整理一週,補充新兵三個團,各師、旅稍見充實,然後開往浦口,參加南京保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