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戰役中的關鍵一擊 東北解放軍強攻天津

一、天津攻堅戰作戰計劃：先取兩頭，後取中間

按照中央軍委“先取兩頭，後取中間”的作戰計劃，兩頭就是指西面的新保安，東面的塘沽。當平張線上的新保安、張家口作戰結束，全殲傅作義嫡系主力後，平津戰役的重心就移到平、津、塘地區圍殲蔣系部隊上。

塘沽，位於天津東南45公里，海河入海口，是華北地區的重要港口，也是國民黨軍在平津地區的唯一海上通道。解放戰爭時期，塘沽是華北國民黨軍重要的出海口，一直駐有重兵。此時，由津塘警備司令、第十七兵團司令侯鏡如指揮第87軍、獨立第95師、獨立第318師、交警第3旅、保安第5團和津塘水上保安隊等部，進行防禦。12月中旬，侯鏡如本已準備赴天津就任，正好傳來解放軍攻佔軍糧城的消息，他就以交通斷絕爲由，留在塘沽。防守天津就由津塘警備副司令陳長捷來負責了。另有海軍第一艦隊司令馬紀壯指揮的包括重巡洋艦“重慶號”在內數十艘軍艦在渤海灣巡弋，支援陸軍的防禦，並在必要時掩護撤退。

12月21日，東北野戰軍的左路大軍隔斷了津塘之間聯繫，並從南西北三面包圍塘沽。林彪的作戰決心是先取塘沽，後攻天津。

12月23日，確定以第7縱隊四個師、第2、第9縱隊各三個師，共十個師的兵力，由第7縱隊司令鄧華、政委吳富善統一指揮，預定於27日後發起攻擊。第2、7、9縱隊受領任務後，積極進行攻擊準備，勘察地形，偵察敵情，擬定作戰計劃。

塘沽地形特殊，東臨渤海，其餘三面都是鹽田，冬季不結冰，既不利於部隊運動、展開，又不便於構築工事，大兵團作戰比較困難。而塘沽被圍後，第87軍軍長段雲和各師師長都建議侯鏡如下令撤退，於是侯鏡如決定以團爲單位分配船隻，並預先將笨重物品和重要物資裝上船，還將指揮所設在軍艦上，作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鄧華和吳富善鑑於塘沽地形複雜以及守軍有一遭到攻擊就會撤退的跡象，建議林彪推遲攻擊。同時，華北軍區參謀長趙爾陸向平津前線司令部報告，根據情報平津地區的國民黨軍正準備突圍。傅作義又在此時緊急召回正與解放軍談判的代表。林彪認爲平津地區敵軍突圍徵兆很多，判斷當攻擊塘沽時，平津之敵有向塘沽突圍和增援的企圖。如攻擊塘沽不能很快得手，就會陷入十分不利的局面，便於26日向中央軍委建議推遲攻擊塘沽。中央軍委隨即覆電，如平津之敵有撤退跡象，攻擊塘沽又有困難，可推遲攻擊塘沽。但必須切實防止平津之敵突圍，連續發出一系列指示，要求林彪加強包圍平津之敵的兵力，考慮到傅作義南下突圍的可能較大，應以必要部隊控制盧溝橋、靜海，並在永定河上架橋預做追擊準備。最後要求林彪迅速作出計劃。

根據中央軍委指示，林彪作出兩項決定：一請調華北第二、第三兵團參加平津作戰。爲與平、津、塘三處共三十個師的敵軍同時作戰，將華北兩個兵團調到平津地區，這樣就有了充裕的兵力，即使在作戰過程中有些失誤，也能有足夠力量補救。經中央軍委同意，林彪於12月29日命令華北第二、第三兵團分別開往孫河鎮、沙河鎮。1949年1月中旬，華北第二、第三兵團到達指定地區。至此，集結在平津地區的部隊有東北野戰軍第3、4、5、6、10、11縱隊，華北野戰軍第1、2、3、4、6、7、8縱隊，共四十五個師(旅)五十餘萬人，既可阻止平津地區國民黨軍的突圍，又可有足夠兵力攻擊天津。正是華北兩個兵團由原定西進綏遠改爲集中北平地區，就使綏遠那一部分傅作義部隊得以暫時保存，纔有了後來解決綏遠的“綏遠方式”。二放棄攻擊塘沽，決定攻取天津。12月26日，東北野戰軍參謀長劉亞樓親臨塘沽，仔細觀察了塘沽地形，並與前線指揮員磋商後，報告林彪攻佔塘沽有把握，但全殲守軍很不容易，建議以主力九個縱隊準備阻擊北平之敵突圍，以五個縱隊攻取天津，以兩三個師監視塘沽之敵。29日，林彪將該計劃上報中央軍委，獲得批准。30日，林彪決定以第1、2、7、8、9共五個縱隊，由劉亞樓統一指揮，攻取天津，預定十天後開始發起進攻。

二、天津守城蔣軍概況

天津，是華北第二大城市，地處南北交通的樞紐，水陸交通的要衝，明清以北平作爲首都後，天津就被稱爲“京畿門戶”，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解放戰爭時期，天津是國民黨軍進攻華北、東北解放區的重要基地。到了1948年12月，天津與北平、塘沽之間的聯繫均被切斷，成了一座孤城。

天津市區南北長12.5公里，東西寬不足5公里。地形特點是地勢低窪，河流縱橫，郊區多爲開闊的水網地帶，市內有南運河、北運河、子牙河、新開河、金鐘河、牆子河等多條河流匯入長七十多公里的海河，從西北向東南橫穿市區，將市區切成兩大塊和許多小塊。市區北部有很多高大堅固的建築物，南部有許多獨立建築物，中部則是老城區，多爲舊式平房。

天津城防工事是在侵華日軍原來修築的工事基礎上加固加修。1947年3月開始動工修築環城防線，當年9月基本完成。環繞市區挖有一條全長四十餘公里寬十米，深三至四米，水深一至兩米的護城河，護城河外側有鐵絲網、鹿砦、雷區，內側築有一道高三米，底寬七米，頂寬一米的護城土牆，牆上有鐵絲網、電網，每三十米築有一座碉堡，牆內有一條寬五米的交通壕與縱深地堡相連。依託這條環城防線，修築三道防禦陣地，共有各種大小明暗碉堡千餘個，其中大型碉堡就達三百八十餘座。市區利用高大建築物，構成若干既能獨立堅守，又能以火力相互支援的防禦要點。1948年6月，陳長捷就任天津警備司令後，就按傅作義的指示，進一步加固工事，特別對解放軍最有可能發起主攻的西北方向，增加構築鋼筋水泥碉堡，但因經費緊缺，人力、物資、原料等方面的困難，原定7月底完成的這一工程，直到8月才勉強動工，到天津被圍前夕，才完工總工程量的七分之一。

當解放軍逼近天津後，陳長捷根據傅作義加固既設工事，想盡一切辦法，堅決守住天津的指示，採取各種有效措施，以應付非常時期。首先，爲掃清射界，日夜施工清除外圍防禦陣地前一千米以內的所有樹木、房屋，形成長達十公里的“真空地帶”，並埋設地雷約四萬枚。其次，在市內各主要馬路、衚衕、巷口趕築臨時碉堡，在一些高大建築物上加修強力據點。再次，將南運河水引入護城河，同時關閉護城河入海通道，使護城河水深增至三米。爲防止河水結冰，每天派人穿河砸冰，致使河水漫溢，津保公路以南十餘平方公里盡成澤國。

天津守軍共兩個軍，十個師，連同特種部隊及保安部隊共計十三萬餘人。陳長捷將全市劃分爲西北、東北、西南三個防區和一個核心陣地。以戰鬥力最強的第62軍兩個師防守西北防區，以第86軍並加強一個師共四個師防守東北防區，以第94軍之43師和保安部隊守西南防區，以警備司令部憲兵團、特務營和第94軍的留守部隊防守核心陣地，以三個師爲預備隊，警備司令部位於海光寺。

三、確定從津中部攻城

從天津地形和守軍兵力部署來看，北部防守兵力強，南部防禦工事強，中部兵力和工事都較弱，據此林彪決定將主攻方向置於中部，主力從東西兩面實施對進突擊，首先消滅中部之敵，並將敵南北切斷，然後主力轉向南面，殲滅南面之敵，如戰鬥順利，則第二步就同時攻擊南北兩面之敵。概括而言，作戰方針是“東西對進，攔腰斬斷，先南後北，先分割後包圍，先吃肉後吃骨頭”。

攻擊天津部隊共有五個步兵縱隊，二十二個步兵師，一個特種兵縱隊，十二個團，總兵力三十四萬人，大口徑火炮五百三十八門，坦克三十輛，裝甲車十六輛。由劉亞樓在楊村開設前線指揮所統一指揮。具體部署如下：

由1縱司令李天佑、政委樑必業統一指揮第1、2縱隊，配屬特種兵縱隊火炮八十九門，高炮十五門，坦克二十輛，兩個工兵團，加上縱隊所屬炮兵，共有大口徑火炮二百三十四門，組成西集團，爲第一主攻方向，從西向東攻擊，由和平門附近突破，以金湯橋爲第一目標，迅速與東集團會合，然後會同南集團，殲滅南半城之敵，爾後視情況向北半城發展。

由7縱司令鄧華、政委吳富善統一指揮第7、8縱隊，配屬特種兵縱隊火炮六十七門，高炮八門，坦克十輛，兩個工兵營，加上縱隊所屬炮兵，共有大口徑火炮一百六十九門，組成東集團，爲第二主攻方向，從王串場、民族門附近突破，第一步到達金湯橋與西集團會合，然後以7縱向南半城發展，以8縱向北半城攻擊。

由9縱司令詹才芳、政委李中權統一指揮第9縱隊和第12縱隊之第34師，配屬特種兵縱隊火炮二十四門，裝甲車十六輛，加上縱隊所屬炮兵，共有大口徑火炮九十六門，組成南集團，爲助攻方向，從尖山子地區突破，配合東西兩集團，殲滅南半城守軍。

以第8縱隊之獨立第4師主力、第2縱隊之獨立第7師一部、野戰軍總部警衛團的兩個營，在城北實施佯動，迷惑守軍，配合主攻方向作戰。

以攻堅力最強的第6縱隊之第17師爲總預備隊，隨時加入主攻方向作戰。

以第12縱隊主力位於軍糧城地區，向塘沽警戒，並防止天津守軍向塘沽突圍。

從12月30日起，東北野戰軍參加天津作戰的部隊開始向天津集結，1949年1月初陸續到達指定位置，完成了對天津的戰役包圍。

考慮到天津擁有二百萬人口，工商業、經濟文化都很發達，城市攻堅勢必會對城市有所破壞，爲最大限度減少破壞，中央軍委於1月3日、1月6日三次致電林彪，指示如敵佔據工廠、學校頑抗，自當採用戰鬥手段，即使工廠、學校有所破壞也不要顧惜。但如其他地區的戰鬥已經解決，只剩下據守工廠、學校的敵軍時，則應儘可能採用勸降，以減少破壞。又考慮到天津有很多外國僑民，劉亞樓提出並經中央軍委批准，決定按照兩條原則辦：一凡敵已設防並據守的街道、房屋，不管是哪國的，一律加以進攻。二敵未加設防和未據守的插有外國旗子的房屋，則不必進入，必要時可派人在適當位置進行監視。

四、戰前的攻城準備

爲確保作戰的勝利，攻津各部隊積極進行戰前準備。

首先，進行政治動員和政策紀律教育，各部在“攻下天津城，打好入關第一仗”口號鼓舞下，決心在最短時間裏以最小破壞，奪取天津城。同時各部開展城市政策教育，開展爭做“打仗好，團結好，紀律好”三好戰士與三好連隊活動，力爭軍政全勝。

其次，開展近迫作業，所有攻城部隊，除擔任尖刀突擊任務的部隊外，都利用夜暗，挖掘交通壕、掩體、觀察所和指揮所。第一梯隊各師均挖有三四條深1.5米，寬1.2米的交通壕，第1、2、8縱隊就挖掘交通壕3.8萬米。既有效保護了自己，又能突然發起攻擊。

再次，進行戰術協同演練，攻津之戰參戰兵種有坦克兵、炮兵、工兵、步兵，其中工兵是首次參加攻堅作戰，許多部隊缺乏協同經驗，因此，搞好各兵種之間的協同就成爲作戰勝利的關鍵，1月8日，天津前線指揮所下達了突破前沿各兵種協同動作的次序，並根據炮兵射擊時間，擬定了破壞射擊、壓制射擊、克服護城河、縱深發展四個階段協同動作次序。並召開了主攻部隊步兵師和特種兵團以上幹部的協同會議，然後進行了一週的協同演練，坦克兵演練引導和以火力掩護步兵進攻，炮兵演練以火力摧毀前沿障礙和防禦工事，工兵演練對守軍火力點、明暗碉堡的爆破，步兵則與坦克、工兵合練了在炮兵火力掩護下突破前沿，發展縱深戰鬥的協同動作。

接着，研究了克服護城河的辦法，護城河是解放軍攻擊天津的最大障礙，爲解決這一難題，解放軍先在當地羣衆幫助下，將南運河引入鹼河，切斷護城河的水源，使護城河水位迅速下降。同時發動羣衆，創造出一些簡便渡河器材，其中作用最大的要算葦子橋，這種橋輕便結實，浮力大，不怕槍彈，而且能就地取材，大量製造。工兵則準備了架設鐵軌橋、舟橋的各種器材，爲順利渡河創造了有利條件。

然後，實施了戰役佯動，爲隱蔽主要進攻方向，造成敵人判斷上的錯覺，利用天津參議會代表團出城談判的機會，劉亞樓有意在天津西北的北倉會見代表團，佯示指揮部設在城北。並在城北組織重炮試射，還以警衛團從城北進行火力偵察。通過這些措施，使陳長捷確信解放軍的主攻方向在城北，不僅將戰鬥力最強的第62軍第151師部署在城北，還將第86軍的兩個師調到城東北。

最後，加緊了後勤保障，爲全力保障天津作戰，由設在唐山的東北野戰軍後勤部統一調度東北、華北兩地區的人力、物力。在天津附近儲存了四千三百七十三噸彈藥;在秦皇島儲存了七百萬公斤糧食，十四萬公斤食油，一百萬公斤魚肉等副食品;緊急動員展開了三十三個野戰醫院，可收治六至八萬傷員。

與此同時，中共華北局指示中共天津地下黨組織天津工委，發動羣衆，作好配合迎接解放天津的工作。天津廣大工人、學生、市民，在地下黨領導下，積極開展護廠、護校、護店鬥爭，爲保護天津人民的生命財產和天津工商業，作出了很大貢獻。天津地下黨還將獲得的城防工事等重要情報，送給攻津部隊，使天津前線指揮所對城防工事和守備兵力有了更確切的瞭解，爲制定作戰計劃提供了依據。

東北野戰軍攻城部隊在加緊進行攻城準備的同時，從1月3日起，開始掃清外圍的作戰。

西集團第1縱隊先後攻佔張八墳、西營門碉堡羣和王頂堤、大堤等據點;第2縱隊先後攻佔安徽義地、魯西義地、三元村、丁字沽、霍家嘴等據點。

東集團第7縱隊曾家窯、義順窯、東局子、廣東義地、浙江公墓、姜家窯等據點;第8縱隊先後攻佔範家堡、劉家場坊、四合窯等據點。其中7縱攻擊東局子的戰鬥非常激烈，東局子距天津城垣約兩公里，是津東主陣地外圍的核心據點，有第86軍的一個加強團防禦，1月7日，7縱以第19、21師各一個團的兵力從南北兩面夾擊，守軍藉助主陣地的炮火支援拼死防守，7縱連續發起攻擊，終於攻佔東局子。第86軍以最精銳的部隊投入東局子防守，但只經一晝夜的戰鬥，雖有炮火的猛烈支援，仍被攻佔。使原來就不強大86軍實力大減，士氣更低落。

南集團第9縱隊和第34師攻佔了造紙廠、大河莊、灰堆、趙家壩、李七莊、紀家莊等據點。灰堆戰鬥尤爲激烈，因爲灰堆位於天津東南角，距城垣不到一公里，是屏障津南的重要核心據點。9縱以四個團於1月5日發起攻擊，經六個多小時的激戰，攻佔灰堆。

至1月12日，外圍作戰結束，共殲滅國民黨軍五千餘人，基本肅清外圍的大小據點，收緊了對天津城垣的包圍，並使整個天津城防完全暴露在解放軍的炮火之下。

在外圍作戰的同時，爲保護天津的工商業和人民的生命財產，解放軍仍爭取和平解決天津問題。1月6日，林彪、羅榮桓致函陳長捷，勸其仿效鄭洞國，派代表進行和平談判。1月8日、10日、11日，陳長捷派天津參議會的四名代表出城與劉亞樓會談。陳長捷提出放下重武器，攜帶輕武器撤至塘沽，然後由海上南撤的條件。劉亞樓當即拒絕，提出解放軍的四條意見：解放軍希望和平解決;守軍應自動放下武器，並保證不破壞公私財物、武器彈藥和公文案卷;解放軍將保障放下武器的官兵生命財產安全;如守軍不自動放下武器，解放軍將採取攻擊，城破之日，守軍的主要領導將不能按照在小城市和鄉村作戰中被俘軍官的待遇，要加重處罰。並限定陳長捷於12日前答覆。

這時，平津前線指揮部與傅作義代表的談判正進入最後關鍵時刻，傅作義仍未定下最後決心。1月12日，平津前線指揮部通知傅作義代表，要求天津守軍必須於13日十二時前開出城外，否則解放軍將於14日開始攻城。

陳長捷召集警備副司令秋宗鼎、天津市長杜建時、第62軍軍長林偉儔、第86軍軍長劉雲翰商討，衆人都認爲放下武器有困難，請示傅作義，答覆是堅定守住，就有辦法。於是，陳長捷決定堅守，拒絕放下武器。

五、1月14日10時總攻開始

1月13日，林彪指示劉亞樓：天津之敵沒有投降的誠意，談判只是在拖延時間，各部應按計劃於明日發起攻擊。

1月14日10時，解放軍先是實施了長達一小時的炮火準備，上千門大炮其中大口徑重炮就有五百三十八門，一起開火，猛烈轟擊敵防禦陣地的工事和障礙物，並將城牆炸開數個缺口。接着，工兵在炮兵、坦克掩護下，迅速排除了護城河外的殘餘障礙物，利用葦子橋、鐵軌橋、舟橋等渡河器材架設浮橋，保障部隊過河。然後，炮火開始延伸射擊，掩護突擊部隊突破城垣。

在西面的第一主攻方向上，1縱的第1師、第2師和2縱的第4師、第6師同時發起攻擊，僅半小時就相繼突破城垣，突擊部隊在擊退守軍多次反擊後，即向縱深推進，縱隊、師的第二梯隊也隨後投入戰鬥。十六時，總預備隊6縱之第17師從1縱第1師的地段加入戰鬥，向金湯橋、海光寺、中原公司攻擊前進。爲加速推進的速度，各級指揮員都靠前指揮，如1縱副司令曹裏懷甚至搭乘裝甲車隨第2師的突擊部隊向前推進。到15日凌晨，1縱第2師和2縱第5師已攻到金湯橋，完成了第一步計劃。隨後，1縱、2縱和6縱第17師分別向核心陣地、南半城、北半城攻擊。15日五時，1縱第1師攻入敵警備司令部，俘虜陳長捷、秋宗鼎。1縱第3師在7縱配合下攻佔了第86軍的軍部，俘虜第62軍軍長林偉儔和第86軍軍長劉雲翰。西集團主力在友鄰的配合下，於十五時全殲南半城守軍。

在東面的第二主攻方向上，7縱的第19師、第21師和8縱的第22師、第24師並肩突擊，十二時，第19師、第21師、第24師先後突破城垣，第22師兩次攻擊均未成功，只得改由從第24師的突破口進入城內，隨後，縱隊、師的第二梯隊相繼加入戰鬥。7縱向金湯橋突擊，8縱兵分兩路一路向金湯橋推進，另一路向北半城攻擊。15日五時許，8縱第24師到達金湯橋與1縱會師，然後，8縱全力向北半城進攻，7縱則向南半城攻擊。7縱配合1縱第3師攻佔敵86軍軍部，8縱在2縱的協同下，迫使敵守軍中戰鬥力最強的第62軍之第151師投降，至十四時全殲北半城守軍。

在南面的助攻方向上，9縱的第26師和12縱的第34師於十一時四十分並肩發起攻擊，因敵火力很猛，進攻隊形密集，傷亡較大，第一次攻擊失利。經過組織，於十三時三十分再次發起攻擊，終於取得了突破，但守軍依託堅固支撐點連續發動反擊，雙方在突破口附近爭奪非常激烈，直到15日凌晨，才鞏固了突破口，第二梯隊投入戰鬥，向縱深發展較爲順利，於十二時與1縱會師，然後協同西集團消滅敵43師，至十四時結束戰鬥。

天津攻堅，從14日十時到15日十五時，僅歷時二十九小時就攻佔了有重兵防守，堅固設防的天津，全殲守軍十三萬餘人，繳獲大炮1648門，輕重機槍3553挺，長短槍5.4萬餘支，汽車800餘輛。解放軍傷亡2.3萬餘人。

在戰鬥中，參戰部隊遵照中央軍委的指示儘量減少對城市的破壞，除中紡七廠毀於戰火外，其餘工廠、學校、主要建築物都未遭破壞。參戰部隊模範執行了城市紀律，做到繳獲歸公，原封不動，秋毫無犯，贏得了天津市民的一致讚揚，爲此，中央軍委於1月21日對參戰部隊通令嘉獎。

天津解放後，塘沽守軍第十七兵團便率所部五個師登船南撤，東北野戰軍第12縱隊隨即發起追殲，僅消滅其後衛部隊約三千四百餘人，並於1月17日佔領塘沽。

點評：

天津的迅速攻克，給了傅作義沉重打擊，使其失去了與解放軍談判的討價還價的籌碼，也使他進一步認識到解放軍的攻擊力之強，從而加速了北平和平解決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