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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國聯軍攻陷北京 清軍坐擁八倍兵力爲何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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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八國聯軍攻陷北京,而參加防守京師的清軍總兵力達10萬人以上,是八國聯軍兵力的8倍。10萬之衆,從官到兵,竟然沒有一人能說得出具體的防禦部署,沒有指揮機構,沒有戰鬥動員、作戰方針、作戰原則,也沒有協同作戰的實施計劃和保障支援方案,更沒有戰役和戰術預備隊。

八國聯軍攻陷北京 清軍坐擁八倍兵力爲何不敵?

1900年11月28日,在清王朝首都北京的紫禁城,八國聯軍慶祝勝利。

面對聯軍的進攻,慈禧集團顢頇愚魯,既沒有認真的防禦部署,也沒有積極應對之策。慈禧指揮無方,對抵抗充滿幻想又搖擺不定,戰爭必敗無疑。在抗擊外敵的過程中,有一支來自大西北的、主要由回族子弟組成的甘軍,在其首領董福祥、馬福祿率領下,表現英勇,在整個戰爭屢屢敗北的灰暗色調中透出一點點亮色。

1900年是庚子年,在清朝的歷史上,是一個屈辱的年份。這一年,義和團運動方興未艾;朝廷對義和團的態度由“剿”改“撫”,想和列強賭一把。到了6月,八國聯軍向中國開戰,開始大舉進攻北京。

面對八國聯軍的進攻,慈禧集團顢頇愚魯,既沒有認真的防禦部署,也沒有積極應對之策。慈禧指揮無方,對抵抗充滿幻想又搖擺不定,戰爭必敗無疑。

八國聯軍兵臨京城,清廷沒有防禦部署

1900年7月15日,天津陷落的消息傳到京城的皇宮裏,慈禧害怕了。她宣佈停止進攻使館,還正式任命李鴻章爲北洋大臣和直隸總督,準備議和。

但李秉衡的出現,使心慌意亂的慈禧如同黑夜裏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欣喜異常。李秉衡時任“長江巡閱水師大臣”,是堅定的抵抗派。慈禧召見他時,詢問他對時局的看法,他毫不猶豫地表示:既已開戰,不能言和。慈禧很久沒有感到如此振奮了。她立即下旨,命李秉衡爲“辦武衛軍事務”,所有來到北京“勤王”的部隊都歸李秉衡指揮。

8月4日,聯軍約2萬人向北京進發,總司令爲德國元帥瓦德西。具體的行軍序列是:先頭部隊分三路前進,日軍爲左翼,英軍爲右翼,美軍爲中路,別的國家隨後。日、美、英三國軍隊組成的先頭部隊的兵力爲:14050人,49門火炮。俄、法、意、奧軍隊的兵力爲5650人,34門火炮。

天津至北京,陸路137公里。八國聯軍沿途遇到小小的抵抗,但進攻速度並未因此遲滯,5日攻佔北倉,6日攻佔楊村,9日攻佔河西務,12日攻佔通州,一路長驅直入。

在通州被攻佔前,清軍總指揮李秉衡自殺了。原因是部隊沒有後勤供應,官兵們斷了糧食,北京也無法供應所需彈藥。聯軍的炮聲一響,李秉衡身邊的部隊突然跑得沒了蹤影,除了他自己帶領的部隊,別的部隊根本不聽調遣。李秉衡臨死前留有遺書雲:“軍隊數萬充塞道塗,就數日目見,實未一戰”,這根本就不是一支能打仗的軍隊。

通州是北京的門戶,當日軍把通州的城門炸開時,聯軍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聯軍在通州召開了進攻北京城的軍事會議,將各國軍隊的攻擊目標作了分配:俄軍攻擊東直門,日軍攻擊朝陽門,美軍攻擊東便門,英軍從南面攻擊宣武門。

就在聯軍開會部署作戰計劃的時候,皇宮裏的慈禧太后還依舊沉浸在從通州傳來的“李秉衡大勝”的捷報的喜悅中。京城距離通州僅20公里,快馬送戰報,頂多需要幾個小時。但是,在李秉衡自殺24小時之後,戰報才送到,而且還是個“捷報”。12日下午,真正的戰報送達了:通州不但已經陷落,而且聯軍已經開始了攻擊京城的軍事行動。

慈禧立刻慌張了起來,這是她預料之中但又不願面對的狀況。她想到了守城,命令宋慶(武衛軍統領之一)即刻進京,“商辦城守事宜”。之後,慈禧向南方各省急電,要求各地“勤王之師”火速北上。

京城大規模調集軍隊的行動倉促開始。慈禧命令榮祿和載漪等軍機大臣們共同商定防禦作戰計劃,但是,朝廷高層的軍事會議始終沒有能夠正式召開。即便幾個重要人物坐在了一起,也是各懷心思,說話支吾,態度躲閃,什麼也沒有討論,當然就沒有什麼抵抗部署。

慈禧指揮無方,董福祥拼死力敵

由於慈禧毫無軍事經驗,她的軍事調動十分混亂。最倒黴的就是董福祥的部隊了。

董福祥,漢族,甘肅固原(今屬寧夏)人。同治年間陝甘回民起義時,率衆抗清,活動於隴東、陝北,聲勢頗大,後降清。1895年,董福祥率部至甘肅鎮壓回民起義,後升任甘肅提督。1897年,他奉調防衛京師,所部編爲榮祿所轄武衛後軍。

董福祥初到北京,一句“臣無它能,惟能殺洋人耳”曾讓慈禧欣喜和感動。但帶了近萬官兵,打了近一月,也沒能攻佔只有400名洋人據守的使館,他意識到:洋人不是那麼好打的。

就在聯軍兵臨城下時,董福祥的武衛後軍25個營防守外城的廣渠門、朝陽門和東直門。

8月13日下午,慈禧命令他們“立即出城迎敵”,於是上萬官兵烽煙滾滾出了城。但到了城外,包括董福祥在內,誰都不知道敵人在哪和仗該怎樣打,揹着洋槍拖着洋炮的部隊在烈日下沿着京城的東南城牆毫無目的地轉圈子。天黑時,慈禧命令又到了,內容是“無論行抵何處”,立即返城,“保衛城池”。結果在漫天暑氣中轉了一天的疲憊不堪的官兵,匆忙進城了。

與此同時,慈禧開始頻繁地召見大臣,整個下午到晚上,召見榮祿8次,召見載漪5次,全體軍機大臣被“叫起”也達5次之多,幾乎沒了吃飯的時間。但是,羣臣跪在慈禧面前,“皆默然不發一言”。

這時,參加防守京師的清軍總兵力已達10萬人以上,是八國聯軍兵力的8倍。10萬之衆,從官到兵,竟然沒有一人能說得出具體的防禦部署,沒有指揮機構,沒有戰鬥動員、作戰方針、作戰原則,也沒有協同作戰的實施計劃和保障支援方案,更沒有戰役和戰術預備隊。所有該有的都沒有。

13日夜晚,按計劃,聯軍向集結地點運動。

俄國人決定提前行動。那天晚上,突然天降暴雨,雨停之後,俄軍參謀長華西列夫斯基下達攻擊命令。俄軍用大炮轟擊東直門,數十炮之後,城門被轟開一個洞。14日凌晨,俄軍衝進了東直門。就在俄軍對攻擊城門而無守軍抵抗感到納悶時,激烈的戰鬥在東直城門內打響。

董福祥的軍隊在城牆上向衝入城門內的俄軍猛烈射擊,同時有一些官兵衝了下來,和俄軍展開肉搏戰,俄軍被趕出了城門。華西列夫斯基命令騎兵連參加衝擊,這些哥薩克人揮舞着他們善於使用的馬刀蜂擁砍殺,東直門又被俄軍佔領。

天亮時分,俄軍開始向內城進攻。董軍的決死表現令人驚訝,他們從城牆上的每一個垛口後連續不斷地射擊,大炮從城牆上直接瞄準,衝擊中的俄軍頓時亂成了一團。拉炮的十幾匹馬瞬間都被打死,衝在前面的炮手全部負傷。俄軍倉皇后退,撤退到城牆東南角落的數間民房裏。天大亮之後,董軍乘勝追擊,向俄軍藏身的民房吶喊着衝擊過來。在丟棄武器、傷員和屍體之後,俄軍被趕出了外城。整整一夜的攻擊後,俄軍又退回到了原地。

就在此時,俄軍主力到達,得到兵力補充的俄軍立即重新開始衝鋒。

早晨6時,俄軍第10團團長安丘科夫率領部隊發起第一輪衝鋒,他騎在馬上高舉馬刀,身先士卒。董福祥此時也出現在甘軍陣地上,他毫不隱蔽地站在高處,揮舞着一把中國戰刀,大喊:“退者立斬!”

在甘軍的阻擊下,俄軍很快就退了下去,留下一片屍體,其中包括安丘科夫團長。華西列夫斯基剛想站起來喊什麼,立即被密集的子彈擊中,話音未落栽倒在地。到14日中午,俄軍僅攻佔外城一角。

日軍開始攻擊的時間是14日早上,目標朝陽門。在朝陽門城牆上防守的還是甘軍。日軍剛開始攻擊,董福祥就到了現場。他在東直門和俄軍打了一夜,一臉的硝煙和疲憊,但那柄鋒利的中國戰刀依舊在他手上。他站在朝陽門的城牆上,說的還是那句話:“退者立斬!”

朝陽門的炮戰,是清朝歷史上少見的激烈炮戰。甘軍調集了可能調集的所有大炮,向日軍的炮兵陣地以及衝擊的步兵進行了密集的炮擊。接近中午時,日軍得到了跟上來的俄軍預備隊炮兵的支援。立時,聯軍的大炮達到50多門,聯軍炮羣統一指揮,集中火力轟擊朝陽門城樓。甘軍沒有預備隊,在日、俄炮羣的連續轟擊下,城牆上出現了大量的傷亡,戰鬥力逐漸低了下來。但甘軍士氣並不低落,與日軍僵持着,一直到天黑。傍晚時分,日軍組織了敢死隊,擡着巨大的炸藥桶,一波接着一波前赴後繼地向城牆接近。甘軍拼死阻擊,但是,槍聲逐漸稀落—城牆上甘軍官兵的屍體已堆積很高了。

突然一聲巨響,日軍敢死隊把朝陽門城門炸開,日軍步兵蜂擁而入。

在進攻北京的各國軍隊中,最爲幸運的當屬英軍。由於英軍司令蓋里斯手裏有一“絕密武器”,這是聯軍佔領天津時,一個從北京使館裏冒死突圍出的中國教民送給蓋里斯的小紙條,上面畫着北京內城使館區旁邊護城河水面下一個祕密水門的位置。水門直接與英國使館相連。蓋里斯藏起了這個祕密。

美軍攻佔廣渠門則表現了美國人的精明。他們剛到廣渠門,受到甘軍的射擊,美國兵立即藏了起來。他們看熱鬧似的看着俄軍和甘軍的激烈戰鬥。逐漸地,美軍司令官沙飛看出了門道:有一段城牆上好像無人防守。於是,他派出一個小組,徒手往城牆上爬。北京城的城牆由於修建年代久遠,牆體上磚縫很深,攀爬起來並不困難。美軍很容易爬上去了,這段城牆上居然無兵守衛,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美軍利用臨時製作的軟梯,未發一槍一彈登上了城牆。佔領廣渠門這一段城牆的美軍立即向兩邊衝擊,甘軍受到側翼進攻,猝不及防,紛紛撤退。

8月14日上午,英軍向廣渠門攻擊時,由於美軍先期一步佔領了該門,英軍很順利地通過此處。並且立即佔領天壇,然後按照小紙條上的標識找到水門。蓋里斯帶領官兵下水,砸開護城河下的鐵柵欄,順利到達使館,進入了內城。

馬福祿喋血正陽門

8月14日,聯軍的進攻轉移至對內城的爭奪。

北京的盛夏炎熱異常,1900年的夏天恰逢多雨。在聯軍炮火的猛烈攻擊下,外城失守,參加抵抗的清軍頓作鳥獸散,京城內外的神機營、虎神營和各地勤王之師“約六、七萬人,皆已散滅無蹤”,只剩下董福祥的甘軍還守在自己的戰鬥位置上。

美軍佔領廣渠門後,迅速移動至正陽門。由於美軍進攻廣渠門沒有遇到太大的阻擊,所以對正陽門的佔領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但美軍沒有想到在正陽門碰到了勁敵。守衛正陽門的清軍軍官馬福祿,是甘軍董福祥手下一名悍將。馬福祿,回族,清末武進士,甘肅省臨夏縣韓集鎮陽窪山人,時爲甘軍營官,手下有400餘名官兵。

面對進攻正陽門的美軍,馬福祿令士兵拼死抵抗。美軍司令沙飛命令美軍加大攻擊力度,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沙飛意識到遇到勁敵了,再次下令加強炮火攻擊。在炮火猛烈的打擊下,馬福祿的部下死傷逐漸增加,一些士兵表現出了慌亂神情。他手下的軍官,包括其弟馬福祥,向馬福祿提出撤退的建議。他對弟弟馬福祥說:“我國跟列強已經決裂,事情已無可挽回,我們只有以身報國,爲民族爭光,決不能貪生怕死,只顧自己的身家性命。何況董大帥已經下了死命令:‘退者立斬!"他斷然命令:“不論官兵,言退者斬!”美軍集中炮火轟擊正陽門城樓,把原有的四層箭樓削掉了兩層。馬福祿眼看身邊的士兵死傷不斷增多,美軍步兵又不斷的蜂擁衝向城樓。他意識到死守將會全軍覆沒,只有暫時撤出,再圖反擊。於是,馬福祿下達了撤出令,美軍終於攻陷了正陽門。

美軍攻佔正陽門後,在城樓上設置了10道柵欄,試圖阻擋清軍反攻。暑天的北京,炎熱異常,8月的天氣陰晴不定。眼看着天漸漸地黑了下來,馬福祿認爲反擊的時機到了。他揮舞着戰刀一馬當先,帶領士兵發起反攻。全營官兵血水和着汗水,冒着槍林彈雨勇猛攻擊。馬福祿第一個登上城樓,衝破了敵軍的第一道柵欄;馬福祥緊隨其後,也突破了第二道柵欄。他們連續毀掉了7道柵欄,交戰雙方傷亡很大,屍體橫陳,鮮血染紅了城牆。

只剩下最後一道柵欄了,馬福祿彷彿看到了收復陣地的曙光。這時,夜幕籠罩下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很快,豪雨如注。馬福祿認爲是老天在幫忙,他向士兵高喊:“尕娃子,真主在保佑咱們,衝啊!”他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突然,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臂,他扯破衣服,胡亂裹紮了一下,又大聲呼喊着衝向最後一道柵欄。不幸的是,又一顆子彈直接射進了他的嘴裏,他頓時仰面倒下,血流如注,很快停止了呼吸。馬福祥爲了保存僅剩的部隊,下達了撤退令。和馬福祿同時犧牲的,還有其堂弟馬福貴、馬福全,侄子馬耀圖、馬兆圖以及家鄉的回族、東鄉族子弟兵百餘人。

馬福祿以身殉國時年僅48歲。後來他被清廷封爲“振威將軍”,諡號忠烈。戰事平息後,他的遺體由馬福祥安葬在北京阜成門外的三里河清真寺內。馬福祿的兒子就是民國時期的“西北五馬”之“寧馬”馬鴻賓,他與其堂弟馬鴻逵經營寧夏近二十年,直到全國解放,馬鴻賓率部起義。

聯軍進抵午門,慈禧倉皇西逃

8月15日晨,美軍佔領正陽門。

從高大的正陽門進去,美軍看見了一道紅牆橫在面前,這就是皇城。他們沒有受到清軍的阻擊,但皇城城牆的高度似乎沒有攀爬的可能。攻擊進入皇城的第一道大門“大清門”時,美軍把希望寄託在炮兵身上,在美軍炮兵連連長瑞利的指揮下,上尉蘇莫萊像在靶場訓練新兵一樣,在大清門的門閂位置劃出了一個白色圓圈,命令炮兵朝圓圈開炮。兩次齊射,大清門門閂被炸爛,美軍蜂擁而入。

接下來是天安門,這是第二道大門。在此,美軍遭到了清軍抵抗,天安門城樓上的密集的射擊,使數名美軍官兵倒地,包括衝在最前面的瑞利上尉。清軍的抵抗持續了半個小時,在美軍向天安門門閂和城樓上密集炮轟時,沒有一個清軍放棄陣地。

直到前來增援的英軍從雲梯爬到天安門城牆上面,他們發現守衛天安門城樓的清軍官兵已經全部陣亡。美軍步兵從炸開的天安門城門中間衝了進去。

皇城僅剩下最後一道門:午門。美軍架好炮準備轟擊,俄國人、英國人和日本人都很着急,不想讓美國人搶先進入。各國司令官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爲了防止一國獨佔或先佔皇宮,暫停對皇宮的軍事行動。聯軍對北京的進攻最終停止在午門前。

就在守衛天安門的清軍與美軍激戰時,慈安、慈禧兩宮皇太后帶着光緒皇帝、皇后和一批王公大臣倉皇從西華門逃至德勝門,轉經西直門逃出北京城。

1900年8月15日,八國聯軍攻陷北京。

北京陷落後,董福祥率軍護衛兩宮皇太后和光緒帝西逃至西安。董福祥的部下馬福祥由於沿途精心護駕,得到慈禧器重。在西安行宮的一年中,馬福祥帶領的軍隊擔任宮禁警衛及北轅周圍防務。辛丑年清廷與列強議和,兩宮及光緒返京時,馬福祥還率軍護送至正定。在議和過程中,西方列強要求處死董福祥,董此時已逃回甘肅老家。他揚言,若要懲辦他,他就舉兵造反。清廷知道他的軍事實力,沒有答應聯軍,僅將其解職,禁錮家中。1908年,董福祥病死於甘肅金積堡,一代悍將遺恨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