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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和魯迅什麼關係 蕭紅與魯迅間有何緋聞往事

欄目: 野史祕聞 / 發佈於: / 人氣:2.22W

蕭紅是典型的“女文青”的性格:愛折騰,不願守本分

蕭紅和魯迅什麼關係 蕭紅與魯迅間有何緋聞往事

蕭紅的一生,泛泛而言是很慘的,短命,窮困,奔波,她從十九歲離家出走,這一走便再沒回頭———中間輾轉回去過一次,和未婚夫住在哈爾濱的東興順旅館,後來懷孕,未婚夫出逃,引出著名的“蕭軍救美”一段。

這一段堪比小說情節,然而蕭紅自己斷不肯這樣寫,也寫不出,因爲她是散文化的筆法,她最好的文字幾乎都是非虛構的,是那些關於她童年的記述。

很多年後,也就是1940年,她離家出走已經有十年了,這十年,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幾乎大半個中國她都走過了———這大概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離開家鄉,到外面看看去!蕭紅的出走是爲逃婚,然而即便不爲逃婚,她大概也會找其他的理由逃出去的,小小的呼蘭縣城藏不下她,不是因爲她要寫作,立志當個作家,而是她身上有太多活泛的、不安定的因素。

蕭紅是典型的“女文青”的性格,歷朝歷代的“女文青”大多如此:愛折騰,不願守本分。這是一般文藝女性的通病———或許是所有人的通病,———那些有才華的去折騰文藝,沒才華的去折騰異性,世間人莫不如此吧?也有一些人,是連帶文藝、異性一塊折騰的,並且都弄出了很大動靜的,大概算得上是人間極品了:非有巨大生命能量的人不能爲,譬如畢加索,譬如拜倫。也有不折騰的,像張愛玲,我想,這是因爲她有自知,太過冷靜;就生命力而言,張愛玲是弱了些,遠不及她的才華,幸好她那時還很年輕,是能夠凝神、聚氣寫幾篇漂亮文章的,再晚一些,恐怕就真來不及了。我能夠想象,她住在上海的那間公寓裏,不拘是書桌旁,還是陽臺上,整個身心都打開了,每個毛孔都在呼吸,感覺、聽覺、味覺、嗅覺、自己、世界全連成一片了……即便沒有胡蘭成,這樣的寫作怕也不會持續太久,她是整個把自己搭進去寫了,兩年已是極限了。

蕭紅

我曾經比較過張愛玲和蕭紅———很多人都願意把她們作比較———其實這兩人毫無共同點,除了都姓張,都寫得好,都活得慘。———可是寫到末一句,我突然有點懷疑,什麼叫慘呢?也許是,並不是因爲她們寫得好才活得慘,而是因爲寫得好,讀者“發現”了她們的慘。就譬如蕭紅,倘若有幸如冰心,去過那樣一種安逸人生———究竟冰心是否安逸,外人又怎知道?不過是猜測罷了———她還能寫出那樣的文字嗎?即便寫出來了,好是好的,讀者還會那樣念記嗎?

電影中的蕭紅

想來這是一切文藝女性的悲哀,“人文不分”是她們普遍的歸宿,但凡以才華顯世的,經歷立刻被翻出來,翻屍倒骨盡挑惱人的部分來說,像費雯麗瘋了,克洛岱爾也瘋了,伍爾芙投河自盡,普拉斯開煤氣自盡,鄧肯風流且死於非命,奧斯丁終生未嫁,嘉寶隱居又是同性戀……總之,一個個都很傳奇,而且下場很慘。究竟未知是才華帶來了噩運,還是噩運使才華得以名世?也許才華之於女性,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一個魔咒吧?也許中國古話裏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竟是有些道理的吧?

“兩蕭”的幸福時光

蕭軍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點,扮演了他最喜歡、也最合適的角色———英雄救美!

我曾經作過一個設想,就是,蕭紅能否活得稍稍像樣一點?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原因並不在於那幾個男人,而是她身上有一團火,她是自己把自己燒死了。一般說來,蕭紅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遠勝於張愛玲,她若不是早逝,恐怕會一場戀愛接着一場戀愛談下去的,每一場戀愛都很失望,消停一陣,歡天喜地又談下一場去了,差不多她是靠直覺和本能行事的人,而不是靠頭腦和理智。

她是十幾歲的時候,家裏給定的娃娃親,後來祖父一死,父親逼她成親;逃,當然是要逃的,她是五四背景下的新女性,逃婚、叛逆、追求個性,幾乎是那個時代年輕人的主流。先逃到北京,後來錢不湊手,又回去了;再逃,這一次未婚夫追出來了,蕭紅與他來到哈爾濱,竟然同居了。爲什麼要同居呢?不是白逃了嗎?

未婚夫的兄長氣不過,也許是面子上掛不住,一怒之下解除了他們的婚約,蕭紅的反應如何呢?她把夫家的哥哥告了!這一年,蕭紅差不多二十歲。

蕭紅的未婚夫叫汪恩甲,世人多指責他的負心和不擔責任,我想實際情形也許並不是這樣,汪只是個普通的青年,小縣城裏的富家子弟,大約也知書達理,汪雖軟弱,卻也仁厚,蕭紅再次逃婚的時候,他追出來接濟;同居期間,蕭紅告了他的哥哥,汪會站在哪一邊呢?我想恁是誰都會選擇哥哥。及至蕭紅懷孕,他逃走了,他縱有萬般不是,前提是,兩人的感情壞了。

電影裏的蕭紅和蕭軍

好了,現在蕭軍出現了,他就如天神一般,在松花江決堤的那個夏天,滿城的汪洋啊,蕭紅被困於東興順旅館,餓,挺着大肚皮,交不起旅館費,老闆急吼吼想把她賣去當妓女……這時蕭軍現身了,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點,扮演了他最喜歡、也最合適的角色———英雄救美;可是蕭軍也沒錢,因此,他像變戲法似的,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葉小舟,擱於她的窗前,再系一根繩子把她從窗口吊下來……這一幕,簡直像電影裏的橋段。

蕭紅的一生,實際上比她的文字要豐富多彩,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戲劇性,跟假的似的;也許那是亂世,人生人性的廣闊翻飛,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所能設想的。

蕭紅漂泊的一生就這樣開始了,她再沒想到,她這一漂就是十年,好像漂成了習慣,再也不能停止,一直到她的死。可是,我們也不能因此就認定,她這十年一味總是悽風苦雨,恰恰相反,她這十年,生命真正在放光彩。

起先,她跟在蕭軍身後,我能想象她那雙不大的單眼皮的眼睛,鼓鼓的小圓臉,一路走着,跳着,看着,指點着,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似的。這是兩蕭的好時光,以至他們到了青島,窮得去變賣傢俱的時候,我仍認爲這是他們的好時光。此時,兩蕭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寫作了,在青島,寫《八月的鄉村》和《生死場》。蕭紅最有意思的一點是,她很容易就受了別人的影響,卻又能把自己的天性保持得很完好。現在,蕭軍是個青年作家,比較“左傾”,身邊的朋友也多是些進步青年……於是蕭紅便寫了《生死場》,———可能是一羣人聊出來的主題,跟蕭紅說:“這個合適你,你來寫吧。”於是蕭紅琢磨一下,便開始寫了。

這並不是她擅長的題材,她這時候,也沒找到自己的題材,不過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什麼都試着寫寫,寫的時候,腦子裏可能還想着時代、戰爭、革命什麼的,這樣一些大詞彙,一時弄得她很茫然……可是她一旦想到自己的小城,小街,街坊鄰居,她就又活了。

寫得不錯,因爲魯迅的推介一炮打響,成名了。然而我以爲,《生死場》並不能算作蕭紅的代表作,只是她在通向代表作的路途中必經的一座橋。

與魯迅“什麼都沒發生”的愛

三個人,靜靜地站了一兩秒,許廣平很窘,蕭紅安靜下來了,魯迅呢,他把眼皮子往下一放

1934的冬天,蕭紅二十三歲了。兩蕭啓程去上海正式拜見魯迅,這是。在上海,蕭紅煥發了更大的活力,遺憾的是,和蕭軍的關係變冷了,很多人都認爲是和魯迅有關,我也這麼認爲,———幾乎一定是的!未必真的發生什麼;也許是什麼都發生了,“只是在心裏”。

有一次她去魯迅家裏,一進門,什麼話也不說,就咯咯笑了。魯迅問:“爲什麼笑呢?”

她說:“天晴了,太陽出來了。”

我想蕭紅最可貴的一點是,她至死都保持了她少女的天性,她的淳樸和自然,她投向萬物時如初生兒一般新鮮而好奇的那一瞥……

兩蕭在上海待了不到兩年,這也是魯迅生命的最後兩年。對於兩蕭來說,魯迅差不多是半人半神式的、父親一樣的存在,所不同的是,蕭紅還是個女人,況且又那麼年輕……起先,他們住在法租界,離魯迅家很遠,爲了方便見面,他們就把房子換到魯迅家附近了。

兩蕭常結伴來看魯迅,每天都來……後來,就是蕭紅一個人來了。

蕭紅來到魯迅的書房裏,魯迅也只是平常地問一句:“來啦?”蕭紅說:“來啦!”

家裏來客人的時候,蕭紅便和許先生一起做飯,包餃子,包韭菜合子……兩個女人一起閒話,許廣平告訴她她從前的往事,她在女師大唸書,怎麼做家庭教師……兩個女人之間,大概是什麼都知道了,但什麼都不能說。

蕭軍開始打蕭紅,———當然了,這並不是第一次了,他是從青島一路打過來的,越打越順手,一直打到他們分手。蕭軍打她總有太多的理由,其中一個理由據說是他外面有了女人,卻又不跟蕭紅分手,大概他以爲,他對她負有救世主一般的責任,這個責任是從哈爾濱的汪洋裏的一條船開始的,從此這個責任就深種在他們心裏,一直到蕭紅將死,她還在念叨她的早已娶妻生子的蕭三郎,幾乎是,在她生命的每一個困苦關頭,她都會想起他,想起自己被解救者的角色。———蕭軍在上海的打她,也許另添了一個理由,但是這個理由他是絕不會說的,也許他心裏就不願意承認。我想象這一幕,真是難受得很,後來魯迅逝世,蕭軍參與了喪事的全過程,行弟子禮,他是走在第一個的。

情況就是這樣吧,每天蕭紅都要去魯迅家,常常一待就是一天;蕭軍知道她去哪兒,又不能阻止的,實在是,他已經阻止不了她了。她心情好的時候,比如穿了一件新的紅上衣,一家人都沒注意到,她忍不住了,咚咚咚跑上二樓,問魯迅:“我這衣裳好不好看?”

魯迅就會放下工作,打量她一眼,老實地作出評價:“不大好看。”

隔了一會兒,他又告訴她不好看的理由,比如紅的不能配紫的,也不能配咖啡色的;綠的也不能配紫的;又說到她的靴子……這是我們目前所能知道的兩人獨處的唯一的場景,然而也只是說說衣服,鞋子,搭配。———是啊,還能說什麼呢?什麼都在這裏了。說了一會,蕭紅看時間差不多了,大概又咚咚咚地跑下樓去了,第一,她不能耽擱先生的工作,第二,她得顧忌許廣平的感受———如果這個家她還想每天出入的話。

站在蕭紅的角度,以她那自由奔放的天性,這段時間她是很壓抑的。

又有一次,她要出門赴約,許廣平替她打扮,找來各種顏色的綢條用來裝飾她的頭髮,其中一根紅綢條,扮得蕭紅似乎不是很好看,魯迅生氣了,大聲地對許廣平說:“不要那樣裝她……”這一幕真是意味深長,在那不知是春天還是冬天的房間裏,三個人,靜靜地站了一兩秒,有什麼東西似乎昭然若揭了,許廣平很窘,蕭紅安靜下來了,魯迅呢,他把眼皮子往下一放……然而也就這一兩秒,這艱難、隱澀、沉重的一兩秒過去就好了,過去了,又是什麼都沒發生了。

後來,蕭紅便離開了,她去了日本,這是1936年夏天的事。她爲什麼要離開呢?據說是“養病”,又有說是“精神上的苦悶”,她走的時候,魯迅正在生病,她走了三個月以後,魯迅就去世了。

這三個月中間,她跟魯迅沒有任何聯繫;蕭軍也覺得蹊蹺,很多年後,他跟牛漢說,“他們沒有任何聯繫……”他似乎是欲言又止的。

這之前發生什麼了嗎?

然而這些不說了,再不會有人知道了。

魯迅死了兩個月以後,蕭紅回到了上海,先去萬國公墓祭拜;這是1937年1月,半年以後,中日戰爭爆發。

“兩蕭”分手

蕭紅懷着蕭軍的孩子,和端木蕻良舉行了婚禮

這以後的一年多時間裏,兩蕭都曾做過努力,從上海到武漢,到山西,到西安……然而終不行了,他們是在西安正式分手的。這時,蕭紅已有孕在身。可這時,她和端木已互通情款了,我猜想。他們剛認識半年,這半年來,端木一直陪伴身邊,———當然不只他們兩個,還有蕭軍,還有一羣人,俗稱“東北作家羣”的,他們是從武漢一路輾轉來到西安的。

在西安稍作停留,蕭紅就又回到了武漢,不久,她懷着蕭軍的孩子,和端木舉行了婚禮,這已是1938年5月了。據載,蕭紅對這次結婚是很平靜的,在婚禮上,主持人讓她發表感想,她說,她沒有別的希求,只想過安定的生活。———然而對蕭紅來說,安定是何其艱難的一件事,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先不說那個亂世,兵荒馬亂的,一顆炸彈沒準就家破人亡了;單說她的性格,即便在和平年代,她是難能有一顆安定的心的。

她是走在路上想家的、一俟回了家又想上路的那種人,一句話,她是“生活在別處”的人。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安定、幸福都是一些抽象的詞彙,是他們赴湯蹈火、飛蛾撲火、怎麼求都求不來的詞彙,慢慢的,它就變成了哲學的詞彙。

兩蕭的分手,朋友圈裏多有替他們惋惜的,然而對於蕭紅來說,我想這也是她性格的一個必然。第一,她跟蕭軍已經壞了,是再怎麼強求也不行了。第二,她在生活上總有點稀裏糊塗的,隨意性很大,或有偶爾列個計劃什麼的,一二三四貼在牆上,執行不了幾天就忘了的;就像一盆水潑出去,任由它自己流,她不過是遇上誰就是誰,遇上蕭軍是蕭軍,遇上端木是端木了。———後來她又遇上了駱賓基,生命的最後一截,就是這個年輕人陪她度過的。

端木蕻良的祭奠

蕭紅死了以後,端木蕻良做到了二十年不娶,每年清明都去她的墳頭祭奠;後來有了妻子,便跟妻子一塊祭奠;香港去不得了,他來廣州祭奠。

世人對端木蕻良多有指責———自然了,兩次生死關頭他都丟下蕭紅,一個人獨自逃命去了。一次是武漢大轟炸,蕭紅一個人腆着大肚子,混跡於逃難的人羣裏,從武漢到漢口,到重慶,到江津……慘是很慘的。另一次是在香港,她快要死了,身邊是日本人的炸彈、飛機轟鳴、滿城人都在逃難……她親愛的丈夫又不知哪兒去了。

然而我想情形也許並不那麼簡單(後來白朗等人也證實了這一點),端木就性情而言,是更能懂得女性,與她們的內心發生共鳴的,他對於蕭紅的懂得和體諒,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改變。他是蕭紅在世的時候,少數幾個看出她才華的人之一,———另一個據聽說是胡風。這一點對蕭紅來說太重要了,我猜她在寫作上可能沒那麼自信,尤其跟蕭軍一起的時候。

他執意要給蕭紅一個名分,因而不顧全家人的反對,以未婚少爺的身份娶了一個經歷複雜的大肚子女人,並且堅持舉行儀式……究其然,是他知道蕭紅想要什麼,喜歡什麼,這是他對她的憐惜,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施捨,而是他把她當做自己人,一個同樣有才華的自己人。後來蕭紅說他是“膽小鬼、勢利鬼”,那是蕭紅不識人。

蕭紅死了以後,他做到了二十年不娶,每年清明都去她的墳頭祭奠;後來有了妻子,便跟妻子一塊祭奠;香港去不得了,他來廣州祭奠,以期離她的墓地更近一點;後來廣州也來不得了,他便託朋友代爲祭奠……端木這樣的人,其實是很稀罕的,即便那個時代都難有;更稀罕的是,對世人對他的非議和誤解,他能不着一詞,至死都不作解釋,我以爲這點是很了不起的。

有一個說法不知是否可信,蕭紅寫《呼蘭河傳》是受了端木的啓發,從時間上看,確實是端木蕻良的《科爾沁旗草原》在先的,也許端木常跟蕭紅聊起,關於這篇小說的構思、風格,關於他的家鄉,他的童年,他對這一切的思念……無論如何,蕭紅又開始寫了,這已是1940年了。

蕭紅在香港住了將近兩年,身心得以稍稍喘息;這兩年裏,她完成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呼蘭河傳》。可以說,沒有《呼蘭河傳》,蕭紅將不成爲蕭紅;有了《呼蘭河傳》,呼蘭這個不起眼的北方小鎮,就成了中國文學版圖上最閃亮的地方之一。

1941年10月,蕭紅入住瑪麗醫院,確診是肺結核,一個月以後,因經濟拮据返家養病。

1942年1月,香港淪陷。

1942年1月22日,蕭紅病逝於香港。臨死前,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我將與藍天碧水永處,留得那半部紅樓與別人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