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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運動學生領袖是哪一位?羅家倫與五四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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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五四運動的思想和革命領袖、“總司令”是北京大學教授、文科學長陳獨秀;那麼,五四運動的學生領袖,究竟是哪一位呢?

五四運動學生領袖是哪一位?羅家倫與五四運動

1919年,時年22歲的北大外文系三年級學生羅家倫,是“五四運動”的3位著名學生領導者之一,而且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位。他只用了15分鐘就寫就了“五四宣言”,文中嚴正指出:“中國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以低頭!”

當時彙集於東交民巷的學生大約3000餘人,來自北京十幾所高校。代表他們與外國使館交涉的主要學生領袖,也是羅家倫。

進北大主修外國文學

民國六年(1917)夏,羅家倫21歲,北京大學在上海招生,羅家倫應試被錄取,進北大文科主修外國文學。自1917年到1920年,羅家倫在北大講究學術自由的風氣當中,接受良師益友的啓發、薰陶,不斷地切磋、琢磨學問;不停地搞活動、求發展;與同學辦《新潮》,提倡文學革命;參加愛國遊行,起草五四宣言。其兒時所埋伏的革命種子,經中學時期的孕育,在此時已彰顯爲高昂的民族意識與革命的行動。

1917年就職任北大校長的蔡元培(他也是羅家倫的浙江紹興同鄉),他那富有革命性的特立言行,在當時羅家倫的心目中,很自然地發出了共鳴。他曾以《偉大與崇高》、《文化的導師》、《人格的典型》等篇章,來表達自己對蔡元培的推崇;而蔡校長也相當欣賞他,並極力提拔。

羅家倫雖是鼓吹革命的新潮派人物,但只要是有見解的教師傳授課程,無論是那個科別,即使是守舊派大師,他也會去聽課。當時,老復辟派的辜鴻銘在北大講授英國詩,他把詩分爲“外國大雅”、“外國小雅”、“外國國風”、“洋離騷”,羅家倫屢屢“在教室裏想笑而不敢笑”。但是,他對於辜鴻銘仍是非常地欣賞,並未以片面之言而廢人。胡適更是羅家倫經常討教甚而爭辯的對象,所談大半是文學革命之事。李大釗是新潮社的熱心贊助者,羅家倫和他談話的範圍很廣。此外,寫《西潮》的蔣夢麟也是他尊敬的人物。

羅家倫

蔡元培時代的北京大學

蔡元培到北大的一年,適巧也是羅家倫進北大的那一年——1917年。羅家倫回憶說:

當時的情形,可以說是暮氣沉沉,真是腐敗極了。教員之中,沒有一點學術興趣的表現。學生在各部掛名兼差的很多,而且逛窯子個個都是健將。所以,當時北京窯子裏有“兩院一堂”之稱(“兩院”者參議院、衆議院,“一堂”者京師大學堂也)。

蔡元培初來北大時,本科分爲4科,有4個學長。蔡到任後,重聘4科的學長——文科學長陳獨秀、理科學長夏元瑮、法科學長王建祖、工科學長溫宗宇。並決定工科按期結束以後,併入北洋大學;而將北洋大學法科併入北大。這件事自然引起工科中很多的反對。

文科方面,則生氣較多。胡適之是新從美國回來,章行嚴也到學堂來教幾點鐘邏輯。國文方面,則由蔡挑了一批章太炎的學生如黃侃(季剛)、錢玄同、沈兼士、沈尹默、朱希祖等;更有一位經學大師劉師培,和一位“兩足書櫃”陳漢章。還有一位劉半農,本來是在上海做無聊小說的,後來陳獨秀請他到預科教國文。當時大家很看他不上,不過慢慢地他也走上正路了。

英文方面,則有辜鴻銘,擔教外國詩。從前有幾個英國人——英國下等流氓——在裏面教英文,蔡到以後,一氣把他們辭退了。這件事鬧到英國公使館出來干涉,而蔡不爲之動,所以把無聊的外國教員肅清一下。但是以後所添的外國教員,也並不高明。除了一位地質系的葛利普是一位特出的學者,替中國在地質學上打下一個很堅固的基礎。

理科方面,則有秦汾、何育傑、王烈、王星拱等一類人。法科則以官僚任教爲多,如餘榮昌、張孝簃等,都是大理院廳長一流的官。法科一直等到民國9年(1920)下半年,王世傑、周鯁生等加入北京大學以後,才日見起色。最初實在沒有什麼大的整頓。

所謂文化運動的出發點,還是文科。因爲蔡元培對於聘請教授是主張兼容幷包的。凡是一種學說苟能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只要在學術上是說得過去的,他總讓他在大學中有機會去發展。所以,拖辮子復辟的辜鴻銘,籌安六君子的劉師培,以至於主張急進的陳獨秀,都能熔化在一爐;而北京大學遂有“百派爭鳴”之勢。(蔡之取兼容幷包主義,有時候也有太過度的地方。從前有一位劉少少,做了一部《新改老》,挺可笑,蔡先生居然也讓他在北大開一門功課。)

各派之中,勢力最大、而且最易號召者,便是所謂新、舊文學兩派。當陳獨秀沒有進北大以前,他就在上海亞東書局辦了一個雜誌叫做《青年》。胡適之不過是一個投稿的人;而易白沙這些人,都是這個雜誌的主幹。胡適之發表《改良中國文學芻議》一文,以八事相號召。此文發表以後,陳獨秀就做了一篇《文學革命論》,其主張較胡適之更爲激烈。故“文學革命”4字,乃是陳獨秀提出來的。胡適之又接上了,做了一篇《建設新文學革命》。因爲胡適之本來於“革命”二字有點害怕,所以於文學革命之前面,戴了一個“建設”的帽子。

胡適之初到北京大學,羅家倫曾去看他,覺得胡適之對一般舊教員的態度還是十分謙恭的。後來因爲他主張改良文學,而陳獨秀、錢玄同等更變本加厲、大吹大擂,於是胡適之的氣焰因而大盛,這裏彷彿有點羣衆心理的作用在內。

當時陳獨秀提出文學革命的時候,大家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了;而錢玄同更加提出廢除漢字的主張,所以許多人更目之爲怪誕。他們因爲要找一個反對的人做罵的對象,所以錢玄同便寫一封假名的信,用“王敬軒”的假名字。這封信是特地用舊派口吻,反對文學革命的。當時劉半農就做了一篇什麼連刁劉氏鮮靈芝都包括進去的覆信,狗血噴頭地把這位錢玄同先生的化身“王敬軒”罵了一頓。這封信措辭輕薄,惹引了不少的反感。後來新青年社中人,亦甚感懊喪。劉半農還有一篇《作揖主義》,也是同樣的輕薄口吻的文字,所以大家都看不大起。

《新青年》的編輯與作者

當時的新青年社,是由6個人輪流編輯的。

陳獨秀筆鋒很厲,主張十分尖刻,思想很快,而且好作驚人之語。他的毛病是聰明遠過於學問,所以只宜於做批評社會的文字,而不宜於做學術研究的文字。

胡適之在當時還是小心翼翼的,他回國第一年的功夫,拼命地在寫着他的《中國哲學史》上卷,他自己親手抄了2遍,的確下過一番苦功。但是,這是依他在美國的博士論文《先秦名學史》作骨幹而以中文寫成的,所以寫起來比較快,1年就完事了。當時他所做的《建設(新)文學革命論》,很引起大家的同情。他還做了一些似詞非詞、似詩非詩的所謂“白話詩”,雖然失之於淺薄,但是在過渡的時代裏,是很適合於一般人口味的。

錢玄同本來是一個研究音韻學的人,是章太炎的學生,是自己主張白話、卻滿口說文言的人,是於新知識所得很少、卻滿口說新東西的人。所以大家常說他有神經病,因爲他也是一個精神恍惚、好說大話的人。他的哥哥錢詢,做過意大利公使。錢玄同很怕他的哥哥。這個在外面一向主張很激的人,然而見到了哥哥,卻一點也不激烈了。他當時主張廢姓、主張廢漢字,因此大家更覺得這種主張可怕,而更覺得錢玄同是同瘋子一樣。

沈尹默也是一個編輯,但是他是很深沉而喜治紅、老之學(《紅樓夢》與《道德經》)的人;手持一把羽扇,大有謀士的態度。北京大學許多縱橫捭闔的事體,都是他經手的。他不做文章,也不會做。但是因爲他常做的白話詩,而胡適之讚賞他的詩做得好,所以也就成爲新青年6大編輯之一。

更有一位莫名其妙的,便是陶孟和。陶是英國的留學生,他外國書看得很多,是一位很好的讀書顧問。但是,羅家倫覺得他的中國文字太壞了;而且他讀書不若胡適之的能得簡,且沒有綜括的能力,做出來的文章非常笨。以後他還出了一部《孟和文存》。只是因爲他能夠談什麼社會問題、家庭制度等,所以也成爲一位編輯了。

第六位編輯是劉半農,當時大家對於他不很重視,乃是一種實在情形。以後北京大學派他到法國研究音韻,學對於他乃是一種很大的幫助。

《新青年》除了6位編輯以外,更有許多投稿的人:

李大釗是當時北京大學圖書館的主任,他的文章寫得很好,人也很樸素。

周作人是極注意於寫小品文字的,他《自己的園地》等一類稿件,都是那個時候寫成的。

魯迅即周樹人,乃是周作人的哥哥,當時在教育部做一個科長,還是蔡孑民(即蔡元培)做教育總長時代找他進部的。以後他宦隱於教育部多年,這時候也出來打邊鼓,做《狂人日記》、《藥》等很傳誦一時的小說。

至於舊派方面,劉師培(申叔)在學問方面是公認爲泰斗的,他賦性柔弱,對於此類問題不去計較。

黃季剛(侃)則天天詩酒謾罵,在課堂裏面不教書,只是罵人;尤其是對於錢玄同,開口便說錢是什麼東西,他哪種講義不是抄着我的呢?他對於胡適之文學革命的主張,見人便提出來罵。他有時在課堂中大聲地說:“胡適之說做白話文痛快,世界上哪裏有痛快的事?金聖嘆說過世界上最痛的事,莫過於砍頭;世界上最快的事,莫過於飲酒。胡適之如果要痛快,可以去喝了酒再仰起頸子來給人砍掉。”這種村夫罵座的話,其中尖酸刻薄的地方很多;而一部分學生從而和之,以後遂成爲國故派。

還有一個人,讀書很多,自命不凡並太息痛恨於新文學運動的,便是陳漢章。陳漢章乃是前清一位舉人,京師大學堂時代,本要請他來做教習,他因爲自己沒有得到翰林,聽說京師大學堂畢業以後可得翰林,故不願爲教師而自願爲學生。他有一個兄弟,乃是一個進士。當年他兄弟中進士的時候,要在他家祠堂的中央掛一個表,他堅決地反對。他說:你的表不能掛在祠堂中央,中央地方要留給我中了翰林時候纔可以掛的。哪知道他在當年12月是可以得翰林的,可8月間便是辛亥革命了。所以到了現在,他到祠堂裏面尚不敢擡頭仰視。他所讀的書確是很多,《十三經注疏》中三禮的白文和註疏,他都能個個字背出。他一上講堂,便寫黑板,寫完以後,一大蓬黑鬍子變成了白鬍子。他博聞強記而不能消化。有一次,羅家倫問他中國的彈詞起於何時?他說:我等一會再告訴你。羅家倫問他是上午9時;到11時接到他的一封信,上面寫了27條,都是關於彈詞起源的東西;但是沒有一個結論,只是一篇材料的登記而已。他自負不凡,以爲自己了不得,只有黃季剛、劉申叔還可以和他談談。這位先生也是當時北大一個特色。

還有朱希祖、馬敘倫等人,則遊移於新、舊之間,講不到什麼立場的。

“羣言堂”與“飽無堂”

《新青年》誕生以後,學生方面,也有不少受到影響的,像傅斯年、顧頡剛等一流人,本來中國詩做得很好的,黃季剛等當年也很器重他們,但是後來都變了。所以,黃季剛等人因爲他們倒舊派的戈,恨之刺骨(後來朱家驊要請傅斯年做中央大學文學院長,黃季剛馬上要辭職)。

當時,北大的學生們除了讀書以外,實在有一種自由討論的空氣。在那時,他們幾個人讀外國書的風氣很盛,其中以傅斯年、汪敬熙和羅家倫3個人,尤其喜歡買外國書。大學的圖書館,對於新書的設備比以前也好些。大家見面的時候,便討論着自己所讀的書籍。而回去的時候,便去看書或寫信給日本丸善書社(代收西書的書店)去定買外國書。

除了早晚在宿舍裏面常常爭一個不平以外,還有兩個地方是他們聚合的場所,一個是漢花園北大一院二層樓上的國文教員休息室,如錢玄同等人,是時常在這個地方的;另外一個地方是一層樓的圖書館主任室(即李大釗的辦公室)。在這兩個地方,無師生之別,也沒有客氣及禮節等一套,大家到來大家就辯,大家提出問題來大家互相問難。

大約每天到了下午3點以後,這兩個房間人是滿的。大家稱二層樓這個房子爲“羣言堂”(取“羣居終日言不及”之義),而在房子中的多半是南方人;一層樓那座房子,則稱之爲“飽無堂”(取“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之義),而在這個房子中則以北方人爲主體。李大釗本人是北方人;按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是顧亭林批評北方人的;羣居終日言不及義,是他批評南方人的話。

這兩個房子裏面,當時確是充滿學術自由的空氣。大家都是持一種處士橫議的態度。談天的時候,也沒有時間的觀念。有時候從飽無堂出來走到羣言堂,或者從羣言堂出來走到飽無堂,總以討論盡興爲止。

飽無堂還有一種好處,因爲李大釗是圖書館主任,所以每逢圖書館的新書到來時,他們可以首先看到,而這些新書遂成爲討論的資料。

當時的文學革命,可以說就是從這兩個地方討論出來的。對於舊社會制度和舊思想的抨擊,也產生於這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的人物,雖然以教授爲主體,但是也有許多學生時常光臨。至於天天在那裏的,恐怕只有羅家倫和傅孟真(斯年)兩個人,因爲新潮社和飽無堂只隔着兩個房間。

學生界的思想,在那時也有一個劇烈的變動。最初的北大學生們,看外國書的便比較多起來了。傅孟真和羅家倫兩個人,是每月都要去向日本丸善書社報效一點款子的。傅孟真是拋棄了黃季剛要傳章太炎的道統給他的資格,叛了他的老師來談文學革命。他的中國文學,很有根底,尤其是於六朝時代的文學。而他從前最喜歡讀李義山的時候呢?他回答說:那個時候我自己也是妖。

傅孟真同房子的有顧頡剛。而俞平伯、汪敬熙和羅家倫,都是他倆房間裏的不速之客。他們天天要去,去了就爭辯。由此可見,北大當時各種人物雜居一處的情形以及學術自由的空氣。

創辦《新潮》雜誌併產生巨大影響

羅家倫進入北京大學以後,很快就與高年級的學生領袖傅斯年成了莫逆之交,一起創辦了當年北大最著名的社團之一“新潮社”和與《新青年》齊名的雜誌《新潮》。羅家倫回憶說:

因爲大家談天的結果,並且因爲不甚滿意於新青年一部分的文章,當時大家便說:若是我們也來辦一個雜誌,一定可以和《新青年》抗衡,於是《新潮》雜誌便應運而產生了。《新潮》的英文名字爲TheRenaissance,也可以看見當時大家自命不凡的態度。

這個雜誌第一期出來以後,忽然大大的風行,初版只印1000份,不到10天要再版了;再版印了3000份,不到一個月又是3000份。以幾個學生所做的雜誌,陡然有這樣大的銷數,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最初大家辦這個雜誌的時候,還抱着好玩的心理;等到社會看重了,銷數一多了,大家一方面有一種高興的心理,一方面又有一種害怕的心理——因爲害怕,所以研究的空氣愈加緊張,而《新潮》第二、三、四、五各期從客觀方面看來,卻比第一期要進步一些。

最初負責編輯的是羅家倫和傅斯年兩個,經理人是徐彥之和康白情兩個,社員不過20多來人,其中有顧頡剛、汪敬熙、俞平伯、江紹原、王星拱、周作人、孫伏園、葉紹鈞等幾位。

羅家倫說:“孟真當時喜歡談哲學談人生觀,他還做了幾個古書新評,是很有趣味的;我着重於談文學和思想問題,對於當時的出版界常常加以暴烈的批評。有些文字,現在看過去是太幼稚了,但是在當時於破壞方面的效力,確是有一點的。比較起來,我那篇《什麼是文學》在當時很有相當的影響,《駁胡先驌文學改良論》也很受當時的注意。”

顧頡剛的文字,多半是關於抨擊舊家庭制度和舊社會制度的,關於婦女問題,也有許多篇文章加以討論,在當時大家以爲是駭人聽聞的話,有婦女人格問題一篇,主張女子應當有獨立的人格。這篇東西,被江瀚看見了,拿去給徐世昌看,說是近代的青年思想至此,那還得了。於是徐世昌拿着這本《新潮》交給傅增湘,傅示意於蔡孑民,要他辭退兩個教員,開除兩個學生,就是當時的所謂“四凶”,這兩個是《新青年》的編輯,兩個是《新潮》的編輯。

蔡孑民先生當時堅持不肯,他復林琴南的那一封信,不只是對林琴南說話,並且是對徐世昌而發的。林琴南的背後是徐樹錚,也就是段祺瑞,是代表當時軍人派的意見;而徐世昌也是所謂北洋“文治派”的領袖,當時北大同時受北洋文武兩派的反對,其情形之危險也可想而知了。但是蔡孑民這一封信,得到了絕大輿論上的勝利,反而學術界因此對他非常敬仰,這真是蔡先生有“道德勇氣”的地方。於是,所謂“新文化運動”,到了這個時候,其勢遂不可遏抑。

他們主張,要以近代人的言語(白話文),來表達近代人的思想、情感;打開傳統束縛,解放學術思想,反對違反人性的文學;用科學方法整理“國故”,重新評估傳統的家族制度和社會習慣;反侵略、反封建,主張民主、民族的獨立和自決。這種以民族爲本位的思想,更進一步的表現,就是後來參加“五四運動”了。

在時人看來,《新潮》比《新青年》更加離經叛道,“《新潮》的來勢更猛一點,引起青年們的同情更多一點”。青年羅家倫發出豪言:“我們何妨……做一個世界的‘弄潮兒’呢!”當俄國革命的消息傳來之後,他更是大膽宣稱:“以前的革命是法國式的革命,以後的革命是俄國式的革命!……1917年俄國革命就是20世紀的世界新潮了!”

就這樣,這個在同學眼中有着“粗魯的外表”、“熊爪”,以及“愛炫耀”的年輕人,很快便躋身學生領袖之列。

而在國難當頭、羣情激憤之時,這個激情、叛逆、煽動力十足的年輕人——羅家倫,終於站在了歷史的風口浪尖,成爲了時代的“弄潮兒”。

五四運動的鼓動者與領導者

1919年4月底,巴黎和會上不利中國的消息傳來,北京的學生組織“新潮社”、《國民》雜誌社、工學會、同言會、共學會等召開會議,決定在5月7日舉行“國恥紀念日”示威大遊行;同時向全國各報館、團體發出電報,以求聲援。這項決議,得到了北京所有大專院校學生團體的響應。

就在各項準備工作緊張進行的時候,5月2日,北洋政府國務院總理錢能訓,密電命令巴黎的中國代表團簽約。北大校長蔡元培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了北大學生。5月3日晚7時,各校學生代表1000餘人在北大法科大禮堂召開緊急臨時會議,決定遊行提前到次日舉行。

作爲五四運動的北京大學學生總代表,羅家倫一夜未眠。次日早10點,就在他準備和大家一起去遊行的時候,被同學狄福鼎一把抓住:“今天的運動不能沒有宣言,北京8所學校的同學推我們北大起稿,你來執筆罷!”

於是,在短短的15分鐘之內,羅家倫一氣呵成了那篇著名的180字《北京學界全體宣言》:“……中國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以低頭!國亡了,同胞們起來呀!”這篇慷慨激昂的宣言,被迅速印刷了2萬份拿到街頭去散發,也是當天唯一的印刷品。

5月4日下午一點半,在天安門廣場上,各校學生陸續到達,“凡先到者輒歡迎後來者以掌聲,而後來者則應和之以搖旗,步伐整齊,儀容嚴肅,西人見者,莫不嘖嘖稱讚”。

北京《晨報》的記者,目睹了當時廣場上人羣如潮、旗幟如海的盛況:學生們“個個手持白旗,頒佈傳單,羣衆環集如堵,天安門至中華門沿路,幾爲學生團體佔滿……”。大會主席段錫朋宣佈開會以後,遊行總指揮傅斯年慷慨陳詞:“……我同胞有不忍於奴隸牛馬之痛苦,極欲奔救之者乎?……危機已發,幸共圖之!”臺下掌聲雷動,“廢除不平等條約!”“懲治賣國賊!”的口號此起彼伏。

1個小時後,3000名學生晃動着小旗、吶喊着口號,向東交民巷使館區進發了。

【名家小傳】

羅家倫(1897-1969),字志希,筆名毅,浙江紹興柯橋鎮江頭人。著名教育家、思想家。

羅家倫之父羅傳珍,曾任江西進賢等縣知縣,思想比較進步。羅幼年就受其父影響。1914年考入上海復旦公學。1917年肄業後進入北京大學文科,成爲蔡元培的學生。1919年,在陳獨秀、胡適支持下,與傅斯年、徐彥之等人成立新潮社,出版《新潮》月刊。同年當選爲北京學生界代表,到上海蔘加全國學聯成立大會,支持新文化運動。“五四運動”中,親筆起草印刷傳單中的白話宣言(而文言篇由許德珩起草)——《北京學界全體宣言》,提出“外爭國權,內除國賊”的口號。五四運動後接任《新潮》主編。

1920年秋去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留學;後又去英國倫敦大學、德國柏林大學、法國巴黎大學學習。1926年歸國後參加北伐,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參議、編輯委員會委員長等職。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後,在很多文章中支持蔣介石的政策。1928年就任以蔣爲首的總司令部政務委員會教育處處長。

1928年8月任清華大學校長,使清華由教會學校轉爲國立大學。1930年後任武漢大學歷史系教授、南京中央政治學院教育長、中央大學校長等職。在執掌中大期間,提出建立“誠樸雄偉”的學風,改革教學方法,培養了一大批人才。1941年9月起任滇黔考察團團長、新疆監察使兼西北考察團團長。抗戰勝利後任國民黨中央黨史編纂委員會副主任。1947年5月出任駐印度大使。

1949年去了臺灣,任國民黨“中央黨史編纂委員會”主任委員。1952年任“考試院”副院長。1957年任“國史館”館長、“中國筆會”會長等職。1969年病勢漸重,12月25日因肺炎、血管硬化等症狀併發,病逝於臺北榮民總醫院,享年72歲。

主要著作有《新民族觀》、《新人生觀》、《文化教育與青年》、《科學與玄學》、《逝者如斯集》、《中山先生倫敦蒙難史料考訂》、《蔡元培先生與北京大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