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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民國取士 無嚴格規範學生曾邊吃包子邊答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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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法高獲得考試資格後,在重慶傅斯年寓所參加口試,由於答辯時間很長,午間他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回答老師問題。他的作答不僅沒有引起反感,反而得到傅斯年的垂青,建議他從事漢語歷史語言學的研究,由此奠定了成爲一位語言學家的基礎。

解密民國取士 無嚴格規範學生曾邊吃包子邊答辯

文化上的民國熱是否該降溫雖然是爭論不休的話題,但民國教育以及文人風骨,卻是一道精神風景線。

在兵荒馬亂的年代,民國文人爲保護文化命脈,在炮火中南渡西遷;在時局與學術中,追求自己的獨立自由價值。正如陳寅恪在王國維紀念碑文中所說:“唯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1912年,民國首任教育總長蔡元培和教育次長範源濂之間經常辯論。蔡元培在《自寫年譜》中回憶:“範君說:‘國小沒有辦好,怎麼能有好中學?中學沒有辦好,怎麼能有好大學?所以我們第一步,當先把國小整頓。’我說:‘沒有好大學,中學師資哪裏來?沒有好中學,國小師資哪裏來?所以我們第一步,首先把大學整頓。’把兩人的意見合起來,就是自國小以至大學,沒有一方面不整頓。”

當時的教育課本,傾注了巨大的心力。不管是從日本、歐美留學的,還是從私塾裏面薰陶長大的文化學者,都非常重視語文教育,像蔡元培、胡適、魯迅,他們都參與制定了國文教科書。《開明國語》的民國課本,由葉聖陶親自編寫,豐子愷負責插畫,全部是創作或再創作。

出版社投入了很大的力量,聘用一流的學者來研究這些教材,每一課就那麼寥寥一二十個字,但他們都要反覆考量。一方面要讓課文更具有漢字的美感,另一方面能照顧到孩子的興趣。拿一篇民國課文來說,大家就因爲用“來來來,來上課”好,還是“去去去,去上課”好,爭得不亦樂乎。因爲“來”字筆畫多,“去”字簡單點,但是不夠親切,最後選的還是“來”。

邊吃包子邊答辯

民國取士,沒有很嚴格的規範制度,即便是北大、清華這樣的高校,選學生也是以才爲主,不拘泥於嚴格的考試程序。

盧溝橋事件爆發後,北大、清華、南開等校南遷,在湖南長沙籌組“臨時大學”,也就是後來的“西南聯大”。1939年開始恢復招生,從全國各大學優秀畢業生中遴選,報考者須先交論文,論文通過後再進行筆試,筆試之外還有口試。

周法高獲得考試資格後,在重慶傅斯年寓所參加口試,由於答辯時間很長,午間他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回答老師問題。他的作答不僅沒有引起反感,反而得到傅斯年的垂青,建議他從事漢語歷史語言學的研究,由此奠定了成爲一位語言學家的基礎。

在破格錄用教授方面,西南聯大不拘一格,唯纔是舉。沈從文國小讀完後就去當兵,發表了許多小說,儘管從未當過教員、講師、副教授,也未去國外留學,但仍於1939年被西南聯大師範學院聘爲教授。沒有職稱和學歷就被聘教授,陳寅恪也是個特例,1926年春天,應清華大學之聘,陳寅恪與王國維、梁啓超、趙元任同爲國學研究院導師。

在這之前,清華校長曹雲祥原本聘請胡適爲導師,胡適堅辭不就,並推薦了梁啓超、王國維和章太炎三人。梁啓超推薦陳寅恪先生,曹說:“他是哪一國博士?”樑答:“他不是學士,也不是博士。”曹又問:“他有沒有著作?”樑答:“也沒有著作。”曹說:“既不是博士,又沒有著作,這就難了!”梁啓超生氣了,說:“我樑某也沒有博士學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總共還不如陳先生寥寥數百字有價值。好吧!你不請,就讓他在國外吧!”

教授的地位比校長高

1931年,梅貽琦開始擔任清華大學校長,他認爲:“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在有關辦學的重大事宜上,當別人問起他的辦學主張時,他常說:“吾從衆。”他充分尊重教授的治校意見,他常說:“教授是學校的主體,校長不過是率領職工給教授搬搬椅子凳子的。”爲堅守民主治校,西南聯大堅決反對“官本位”意識,就連稱呼上,西南聯大隻有“先生”、“學生”兩種稱呼,學校教職員一律稱“先生”或者“某某師”,而不會有“某院長”、“某處長”、“某主任”之稱。著名民國研究作家岱峻說,在民國時期,都會稱某某教授兼任某某院長,行政職務放在後面。

1939年,陳立夫爲教育部長,政府規定:西南聯大院長級別以上的人,都得是(或要成爲)國民黨黨員。對此,西南聯大很多教授不以爲然。法商學院院長陳序經就說:“如果讓我加入國民黨,我就不做這個院長。”聞一多發現同屋的教師是國民黨員後,專門就此向學校提出換房,理由是在房間裏罵國民黨不方便。

蔡元培最早提出並實踐“教授治校”,針對傳統學校“老爺式”作派,他將陳獨秀、胡適、梁漱溟等一批飽學之士聘請入校,同時組建了大學評議會,作爲學校最高立法機關和權力機關,讓更多的教授議決立法方面的事。凡學校法規、學科的設立與廢止、課程的增減與改革、聘請新的教授等重要事項,均須經評議會審覈通過後,方可實施。

劉文典斥沈從文:我是替莊子跑,你跑什麼跑!

自古文人相輕,但文人身上的傲骨,在民國時期更加突出。

據國學大師任繼愈回憶,王叔岷的《莊子校釋》剛完成時,傅斯年要給他寫個序推薦,他卻不用。胡適做北大校長時說,老虎獅子都是單獨作戰,只有狼纔是一羣一羣的。

民國文人的傲氣,不僅在於毫不掩飾的讚揚,更在於明目張膽的無視。西南聯大時期,聯大國文系也就成了清華國文系血脈的延續。白話文的作家一個接一個地過來了,除了原有的聞一多、朱自清、楊振聲,還來了陳夢家、李廣田,最讓清華大學教授劉文典來氣的就是“鄉下人”沈從文,劉文典公然講:“陳寅恪纔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沈從文只該拿四塊錢。”

他甚至不顧場合地奚落沈從文。有一次,警報一響,大家一窩蜂地往外跑,劉文典當然也跑,跑不多遠,他忽然想起他“十二萬分”佩服的陳寅恪身體羸弱且目力衰竭,於是便率幾個學生折回來攙扶着陳往城外跑去。他強撐着不讓學生扶他,大聲叫嚷着:“保存國粹要緊!保存國粹要緊!”這時,他扭頭一看,發現那個他素所藐視的“鄉下人”(沈從文)跑得比誰都快,立即就惱火了,顧不得自己氣喘吁吁,轉身呵斥道:“你跑什麼跑?我劉某人是在替莊子跑,我要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學生跑是爲了保存下一代。就你這麼個人,還跑什麼跑!”

劉文典的狂傲是出了名的,在安徽大學校長的任上,爲學生運動的事,他當面頂撞蔣介石,不稱“蔣主席”,竟敢當面叫他“新軍閥”。傅斯年也敢在蔣介石面前蹺二郎腿,桀驁不馴,然而他在鄉下卻十分謙和。在李莊時,有區長、鎮長請傅斯年吃飯,飯碗擺好,他一坐下,剛拿起筷子又站起來,看看轎伕桌子上的菜是否跟自己的一樣,如果不一樣,他站起來就走。

雖然居高自傲,但是民國文人的敬業精神令人感佩。朱自清任教西南聯大時,儘管日本飛機常常轟炸,生活也很困難,但他每天工作到夜裏12點以後才休息。有一次,朱自清得了痢疾,可是他已答應學生第二天上課發作文,便連夜批改學生的文章,而在他書桌邊就放着馬桶。朱自清改了整整一夜的作業,拉了30多次。第二天,他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人都脫了相,可他連臉都沒洗,提起包又給學生上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