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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民國奇女子秋瑾與呂碧城是怎麼結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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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碧城,一名蘭清,字遁夫,號明因、寶蓮居士。安徽旌德縣人,生於清光緒九年(1883年)。父親呂鳳岐乃光緒三年丁丑科進士及第,曾任國史館協修、玉牒纂修,後外放山西學政。

揭祕:民國奇女子秋瑾與呂碧城是怎麼結識的?

呂碧城12歲時,詩詞書畫的造詣已達到很高水準。有着“才子”和“詩論大家”美譽的樊增祥(字樊山),乃是呂碧城父親的同年進士,有一天讀了一首署名“呂碧城”的詞,不禁拍案叫絕:

綠蟻浮春,玉龍迴雪,誰識隱娘微旨?夜雨談兵,春風說劍,沖天美人虹起。把無限時恨,都消樽裏。君未知?是天生粉荊脂聶,試凌波微步寒生易水。浸把木蘭花,談認作等閒紅紫。遼海功名,恨不到青閨兒女,剩一腔豪興,寫入丹青閒寄。

當有人告訴樊增祥,這是一個12歲少女的作品時,他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上世紀初葉呂碧城的知名度是非常高的。她曾任中華民國大總統袁世凱的機要祕書,是當時女子擔此高職的第一人;她曾任北洋女子師範學堂校長,培養出鄧穎超、許廣平等多名女界精英,是中國近代最早的女教育家;她曾與“鑑湖女俠”秋瑾同榻而眠,呼籲革命,是發動女權運動的先驅者;她曾周遊歐美,雄踞講壇。

1904年6月10日,住在天津《大公報》英斂之家中的呂碧城正在看書,門房高舉着寫有“秋閨謹”的名片稟報說,“來了一位梳頭的爺們兒”。呂碧城但見來人穿着男裝,梳着髮髻,身材修長,雙目炯炯,風度翩翩,讓呂碧城眼前一亮。寒暄之後,果真是大名鼎鼎的女俠秋瑾,她們真有相見恨晚之感。

原來,從事婦女運動的“鑑湖女俠”秋瑾也曾用過“碧城”名號,時人都以爲呂碧城的詩出自秋瑾之手,鬧出了許多誤會。秋瑾尷尬之餘拜讀了呂碧城的詩詞和蕩氣迴腸的文章,深受感觸,很想見見這位譽滿華夏的奇女子,於是她便趕到天津慕名造訪。相見之間,秋瑾發現呂碧城果然談吐不凡,立意高遠。尤其是她們對於女權及社會變革的看法也頗相一致,於是秋瑾“慨然取消其號”,而“碧城”從此爲呂所專用。

秋瑾到來當晚,呂碧城就與她在家中同榻而寢。哪知次日一早呂碧城被秋瑾的一雙“解放腳”嚇了一跳,“餘睡眼矇矓,睹之大驚,因先瞥見其官式皁靴之雙足,認爲男子也。彼方就牀頭庋小奩,敷粉於鼻。嗟乎!當時詎料同寢者,他日竟喋血飲刃於市也?”秋瑾與比自己小7歲的呂碧城也是一見如故,她們接觸僅三四天便情同姐妹,從此開始了莫逆之交,成爲當時著名的“女子雙傑”。

秋瑾勸呂碧城跟她一起去日本從事革命運動,而呂碧城“持世界之人,同情於政體改革”,願意繼續留在國內辦報,以“文字之役”與秋瑾遙相呼應。結果是秋瑾獨自去了日本,參加了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秋瑾1906年春回國策劃起義,1907年1月去上海創辦了《中國女報》。她約請好友呂碧城撰寫了一篇慷慨激昂的發刊詞:

吾今欲結二萬萬大團體於一致,通全國女界聲息於朝夕,爲女界之總機關。使我女子生機活潑,精神奮飛,絕塵而奔,以速進於大光明世界,爲醒獅之前驅,爲文明先導,爲迷津筏,爲暗室燈,使我中國女界中放一光明燦爛之異彩,使全球人種,驚心奪目,拍手而歡呼,無量願力請以此報始,吾願與同胞共勉之。

一次,秋瑾去浙江聯絡會黨,運動軍、學兩界,準備起義。但因消息泄露,秋瑾被清軍逮捕。她面對威逼,留下“秋風(微博)秋雨愁煞人”的名句,於1907年7月15日凌晨在紹興罹難,年僅32歲。

這位婦女運動的領袖遇難後,無人敢爲收屍,呂碧城強忍悲痛,冒着極大風險安葬了好友。看守清軍得知這個前來收屍的女子就是譽滿華夏的呂碧城,也無可奈何。她後來南遊杭州,又拜謁了秋瑾墓,不禁感慨萬端,作一首《西泠過秋女俠祠次寒山韻》,追懷這位志同道合的摯友:“鬆篁交籟和鳴泉,合向仙源泛舸眠。負郭有山皆見寺,繞堤無水不生蓮。殘鍾斷鼓會何世,翠羽明璫又一天。塵劫未鎖漸後死,俊遊愁過墓門前。”之後,她又用英文寫了一部《革命女俠秋瑾傳》,發表在美國紐約、芝加哥等地的報紙上,引起頗大反響,使世界上許多人不僅知道了秋瑾的傳奇故事,還了解到清朝黑暗和腐敗的社會現狀。呂碧城與秋瑾的關係也引起了官方的注意,以致當時的直隸總督袁世凱產生了要逮捕呂碧城的念頭,只是找不到更多的藉口,才放過了她。

呂碧城的志向不僅在於教育,還有振興國家的宏願。在她的許多文章中,都談到怎樣建立一個強國,而解放婦女,男女平權是強盛的唯一辦法。她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影響世人,濟世救民。辛亥革命後,北洋女學一時停辦。1912年3月,袁世凱當選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他雖然抵制呂碧城的革命思想,但卻十分賞識她的才學,於是聘用她爲總統府機要祕書,成爲當時中國女子任此高職的第一人。呂碧城雄心勃勃,欲展抱負,但是黑暗的官場讓她覺得心灰意冷。特別是1915年老袁稱帝之心日露,呂碧城便毅然辭職離京,攜母親去了上海經商。她與外商合辦貿易,僅兩三年時間,富有經濟頭腦的呂碧城便積聚起可觀的財富,在上海靜安寺路自建洋房別墅,其住宅之豪華,生活之奢侈,爲滬上人士所豔羨生妒。

許多人對呂碧城的婚姻十分關心,所謂女大當嫁,總得有個歸宿。但由於早年有過一次退婚的經歷,在心靈和精神上留下陰影,所以她對婚姻相當謹慎;也因爲自己鵲起的盛名,使她形成了一種優越感,以致很少有她看得起的人,而看上的人又都成家立業。“予生平可稱許之男子不多,梁任公(啓超)早有妻室,汪季新(精衛)年歲較輕,汪榮寶(國會議員)尚不錯,亦已有偶。”“我之目的不在資產及門第,而在於文學上之地位。因此難得相當伴侶,東不成,西不合,有失機緣。幸而手邊略有積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學自娛耳!”呂碧城的這一套擇偶觀是爲她的名譽和地位所累,雖有文學自娛卻陷入深深的苦惱之中。在上海期間,時年30歲的呂碧城向比她大3歲的現代仙學創始人陳櫻寧學道,當時雙方交往十分密切,也曾相互傾慕心儀不已。但這一段良緣隨着呂碧城出國便沒有了下文。

此後,呂碧城與袁世凱的二公子袁克文交往,多少也使她寂寞的情感得到幾許慰藉。早在呂碧城任總統府祕書時,這位風流倜儻的“寒雲公子”就愛上了比他大7歲的才女,經常作詞寫文傳給呂碧城;而呂碧城早聞這個小袁頗有才名,今見他的詩詞情致,也心有所感,於是兩人時相唱和,並有了交往的機會。呂碧城還經常參加袁克文組織的北海詩酒聚會,與京城名士唱和酬酢。呂碧城後來去滬,兩人詩詞、信件不斷。及至袁克文10年後定居天津,兩人還有詩詞酬答。他們之間的交往只是定格在詩詞上。談到這段沒有結果的神交,呂碧城淡淡一笑:“袁屬公子哥兒,只許在歡場中偎紅依翠耳。”原來,呂碧城只是把他當做可以結交的朋友,倘若談婚論嫁,袁公子的風流表現並不能讓她託以終身。

時間就這麼一年一年拖過去了,惹得朋友們都爲呂碧城的婚姻問題着急。嚴復曾親自勸說,但呂碧城的一番話也使他深感憂慮。嚴復《與甥女何紉蘭書》有記:“吾一日與論自由結婚之事,渠(碧城)雲:至今日自由結婚之人,往往皆少年無學問、無知識之男女。當其相親相愛、切定婚嫁之時,雖旁人冷眼明明見其不對,然如此之事何人敢相參與,於是苟合,謂之自由結婚。轉眼不出三年,情境畢見,此時無可諉過,其悔恨煩惱,比之父兄主婚尤甚,並且無人爲之憐憫。此時除自殺之外,幾無路走。”呂碧城的一番高論,竟使得翻譯《天演論》的大思想家嚴復無可奈何。最後的結果是一代才女呂碧城竟終生未婚。呂碧城的婚戀觀自有個人的隱痛,但也體現出了當時女權運動的一種反叛意識。